提到“失意者”三个字,首先映入脑海的是古代侠士一骑绝尘、仗剑天涯的夕阳诀别,抑或是唐朝宋国里那些醉酒当歌、才华横溢的文人骚客。
他们大概是最富有诗情画意的那拨人。
怀才不遇,或者仕途不顺,他们与忧愁、愤懑总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一曲梦断,酒醒之后还是要毅然决然地踏上征程;而身后那些成片的狼藉,全然不顾,交由无名的奴仆、无声的晨曦、缓缓的流水去消磨殆尽。
这是古人的智慧,也是他们的无奈与狡黠。
可如今的我们呢?是否还有那种无畏的洒脱?
不久前,和一个远在重庆的朋友聊天,忽然间就蹦出了这个问题。
在我的认知里,或者说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他是那种公认的“智者”,头脑灵活,有勇有谋。从大学算起,他在重庆生活了11年,工作也是小有成就,很早就过上了行有车、居有房的“幸福日子”。
我原以为,重庆会是他的归宿,没成想,他已经“蓄谋”离开,准备换一座城市和职业开启一段崭新的生活。这一次,不为理想,不为野心,为的只有距离年迈的父母近一些。当然,还有那即将到来和发生的二人世界。
他说,重庆是一座承载了他的梦想又摧毁了他念想的“失意之城”;这座城市里记载了他太多的五味杂陈,甜蜜的爱情,不堪的失恋,聚会时没心没肺的傻乐呵,醉酒后沉重的脚步孤独的影...
他说,在重庆,11年的时光如梭,而他仍然像无根的浮萍;这座城市有璀璨的夜景,有可口的饭菜,却没有他期待中来自家人的温暖、陪伴与分享...
是的,温暖,陪伴,分享。
这是我从一个即将踏上而立之年的男人口中听到的最心酸、最落寞、最无助的呐喊。同时,也是最亲切、最动听、最暖心的期许。
不同于女人,30岁(以上)的男人似乎天生“神勇”,遇事不慌,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嘴里说着“没事儿”,转身就是咬紧牙关,是移山的愚公,也是逐日的夸父。
唯独不像真正的自己。
就像张茜《用力活着》吟唱的那样: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酸甜苦辣里醒过也醉过,也曾倔强脆弱,依然执着。
人生百态,失意者十之八九;男人之难,就在于这八八九九的分量。
这些年,不曾听他提及过往经历,想来必是一路荆棘一路期盼。
我在想,他说的温暖,是李健《异乡人》里那扇窗倒映出来的灯光,还是小小的门口旁温柔的守候?
对看重家庭生活的他来说,亲情抑或爱情,都有他想追逐的白月光。终有一天,他会收获温暖与幸福,享受陪伴与分享的浓烈时刻。
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最该失意的人。
何故?
无他,唯失去尔。
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