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清官之黄霸

黄霸(公元前130年—公元前51年),字次公,西汉“爱民”大臣之典范,他先后辅佐汉武帝、汉昭帝和汉宣帝,可谓是西汉之三朝元老。

黄霸少有大志,他从小就攻读法律之学,立志成为一名大官,好官。汉武帝末年,黄霸捐官做了侍郎谒者,正式开始仕途生涯,此后,历任河南太守丞、扬州刺史、颍川太守等职,到汉宣帝三年,他更是拜丞相之高位,成了管理国家事务,朝纲社稷之高官。

黄霸一生为官勤政清廉,爱民如子,教化为先,善于治理郡县,在任期间政绩突出,深受朝廷器重,也搏得了百姓的爱戴,后世常将黄霸与龚遂二人作为“循吏”的代表,并称为“龚黄”。

汉武帝末年,为加强中央集权,巩固帝王权力,朝廷建立并颁布了一系列严苛的法令制度,例如任用酷吏加强刑罚、颁布察举制等。在此时,为官者若能严格遵守皇帝制定的各项法律制度,并将严刑酷法付诸实施的话,必能迎合皇帝,深得皇帝信任。

黄霸却不像世俗官员一般,故意迎合皇帝,实施严刑酷法,相反,他仁厚爱民,崇尚以仁治政、以民为本,反对严酷的刑罚,坚持教化为先,对案犯从轻处理,此举深得百姓爱戴,违法犯法之人也感激于黄霸的从轻处理,受罚期间乐于接受教化,很快便改过自新,成为良民,可以说黄霸治理下的郡县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

汉武帝天汉四年,黄霸因为官清正廉洁,被举荐为河南太守丞。黄霸自幼便攻读法律之学,对于法律条文,他早已烂记于心,但是他并不会以死板的法律条文来管理百姓。为官期间,他经常深入百姓,观察了解民情,待人温和仁厚;办案断案,他也从不鲁莽行事,处理案件之前,他先下基层了解情况,再酌情合理处理,即不逾越法律,又推行仁政,顺应人心,此爱民之举为百姓所拥护,又搏得上级的信任。

汉昭帝继位后,以霍光为代表的朝廷元老仍沿用武帝末年制定的严刑峻法,以严酷的刑罚来控制官员,约束百姓,这种现象愈演愈烈,以至于大部分官员为了顺应旨意,甚至以实施严刑酷法为自豪,认为这是为官有道、有才能的表现。但是黄霸却不为所动,对待民众宽厚仁爱,深为百姓所爱戴。

公元前74年,汉宣帝刘病已继位。宣帝刘病已是武帝曾孙,由于巫蛊之祸,出生数月便流落民间,以平民身份隐姓埋名生活多年。由于长期生活在民间,宣帝深知百姓生活之疾苦,因此他继位之后格外注重吏治,施行仁政。直至宣帝继位,汉武帝制定的严苛吏治才得以改观。宣帝特别注重吏治,注意减轻人民生活负担,发展各项农业生产,他还重用宽广仁厚的黄霸。

往大来说,黄霸为官勤政爱民、一心为民,深受百姓爱戴;往小来说,黄霸事无巨细,都能亲力亲为。他对大小事务,都能派人去加以调查,有时还会亲自去调查民情,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他才会妥善处置。他处理事务细心周到,只要经他之手的事务都会被处理的妥妥当当,百姓都会心悦诚服。黄霸很重视赡养鳏寡贫弱之人,对此,他特意让驿馆、治所喂养鸡、猪等牲畜,以便赡养和帮助需要帮助之人。

因政绩突出,公元前67年,汉宣帝特地下诏表彰黄霸,并任命黄霸为颍川太守。任颍川太守期间,黄霸善于任用品行优秀的下属,格外注重听取百姓民声。

一日,黄霸从乡民口中得知,某乡有一名孤寡老人过世了,这名老人孤苦伶仃,身世本就很可怜,更可怜的是,老人去世了也没有后人安葬,后事现在还搁浅着。

黄霸一听,急道:“没有后人操办此事,这种事怎么能耽搁?那大家想想办法一起来解决吧。”于是黄霸亲自监督此事,开始操办起老人的后事。没有棺木就先要解决棺木,对乡郡多年的治理,黄霸早就熟知哪个乡镇辖区的大树可以被砍伐作为棺木,于是他派下属、乡民砍伐了树木为老人打造了棺木;办后事需要祭祀,于是他联系好驿馆,调来驿馆饲养的猪用作祭祀,经过一番忙碌,老人总算可以入土为安了。

黄霸的这种明察秋毫,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神明,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黄霸关心百姓、体恤百姓的结果,没有黄霸的微服出访,没有黄霸的细致入微,没有黄霸的亲力亲为,又怎会如此了解百姓疾苦。

黄霸任颍川太守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当时颍川有一家富户,家中兄弟两人都娶了媳妇,乐呵呵的共同生活在一起,更可喜的是这俩妯娌差不多时候都怀孕了。

经过漫长的十月怀胎,妯娌俩都要生了。一日,兄长媳妇突然肚子痛,估计快要临盆了,于是他们赶快找来产婆,为兄长媳妇接生。

由于种种原因,兄长媳妇生了个死胎,十月怀胎的孩子说没了就没了,兄长媳妇难过至极,也一直未将此事说出来。没过多久,弟弟媳妇也生了,而且生了个男孩。兄长媳妇由怨生恨,便产生了坏念头,她将弟媳孩子抢过来并告诉众人这是自己所生。由于大家都不了解情况,而且双方各执一词,所以争儿案纠缠了三年之久。

时任颍川太守的黄霸听说了此事后,心中便有了方寸。他将妯娌二人和孩子共同传唤到堂上,并派人把孩子抱到中间,让妯娌二人上前争夺,而且还说,谁要是能把孩子抢过去,孩子就给谁。

在场乡民听了都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逻辑啊,这哪能判出个真伪?先不管大家的疑虑,先来看看堂上妯娌二人争夺孩子,此时,兄长媳妇一听黄太守的话,立马上前去争扯孩子,不管不顾,丝毫不管孩子的感受。而弟弟媳妇听了黄太守的话也上前去争孩子,但是她又怕不小心弄疼孩子所以不敢使劲,看到嫂嫂扯夺孩子,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这一切,黄霸都看在眼里,于是他当着乡民的面怒斥兄长媳妇:“其实我安排你们争夺孩子就是为了看看谁到底是孩子的母亲,你为了争夺儿子,不管不顾,孩子是否受到伤害你毫不顾忌,而你弟媳都快急哭了,孩子是谁所生,还用来宣布吗?”兄长媳妇惭愧之极,只得认罪,并把孩子还给弟媳。

这件争儿案看似和黄霸“以民为本”的仁政毫无瓜葛,但是细细分析,如果没有黄霸的明察秋毫,如果没有黄霸细致入微的观察,如果没有黄霸的爱民之心,那这件案件又怎会有个了断呢?对待百姓也应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只有爱民如子,才能顺应人心,深受大家的拥护和爱戴。

明代著名史学家丘浚这样评价黄霸:“后世有志于教化之君其尚以宣帝为法,有志于教化之吏其尚以黄霸为法。”此番评价正是说黄霸在施行仁政、以民为本的过程中注重教化,使百姓信服。

黄霸为政期间,还制定了详细的安民条款,规劝百姓遵守律法,勤俭节约;除此之外,他还通过在民间颁布刑律等,在潜移默化中教化民众要勤事农桑,不做违法乱纪之事,这种教化为先,以民为本的做法也成就了一代清官黄霸的千古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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