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苹果，我有一个苹果，彼此交换一下，我们仍然是各有一个苹果；但你有一种思想，我有一种思想，彼此交换，我们就都有了两种思想，甚至更多。——萧伯纳
一个苹果，你可以看到它的颜色、大小，可以称量它的重量，还可以闻它的气味、尝它的味道，不过，你可以说你真正认识这个苹果吗？榴莲，有人说它香、好吃，有人说它臭、难吃，哪种说法是对的？人类眼睛看到的世界与蜜蜂眼睛看到的世界，哪个才是世界应有的样子？
是的，我们对事物的认识受制于感官、工具、个人喜好，所以说，我们所认识的事物只是它们作用于我们感官时在我们之内产生的表象，而非事物本身。因此，事物独立于人的感觉是什么状态，我们无从知道。王阳明说的“心外无物”涉及这一点，他把独立于人类观照的事物状态称之为“寂”。现代物理学也有不确定性原理，指你不可能同时知道一个粒子的位置和它的速度。简单来说，我们对事物的认识不能有“上帝视觉”。
康德把不可认识的事物的自身存在状态称为“自在之物”——物自体，它不是我们经验的对象，而是现象的基础。那么，心学认为心包贯天地万物，而物自体又是人不能经验和认识的，这不是矛盾吗？
往来古今，四方上下，都一齐穿纽，一齐收拾。——陈白沙
陈白沙认为“古之善学者，常令此心在无物处”，并指出这种境界就是“自然”。所谓“心在无物处”就是指心不要停滞在事物的表象上，这样才能让“此心本体的隐然呈露”，人需要在静中寻求这个“端倪”。心外无物，作为种种现象的物自体无非心体，因而此心本体隐然呈露也就是心对物自体的感悟。
白沙心学核心在于“以我为主”，我们不能够对任何事物都能够有全面认识，更不用在日常生活中纠结于此，但是能够以我们的角度去看待事物，认识事物背后的客观规律而为我所用。以我为主，就排除所谓的外求、逐外。
万物纷纭，内心宁静。
本文摘自笔者拙著《得意忘言：汉字的奥秘》，有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