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

“你是女的？”高岩干咳两声，又想到两人在水下的亲昵举动，不由地脱口而出：“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对我动手动脚的。” 

“你可别恶人先告状，我要是不可怜你，你早成就了这河里的冤魂了。你的水性真差劲，差点坏了事。” 

“你究竟是什么人？”高岩不解地问道，想了想又撑起身子尴尬地自我介绍着：“我叫高岩，高山之岩，就是顶天立地的意思。” 

“我叫叶清。”此时披散着秀发的年轻女人回应道。

“酒王的孙女？”高岩惊讶得站起身子，又拘谨地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你倒是挺清楚的。痞子，你在瞎想些什么？”叶清笑道。

“那是当然了，在酒王府喝上一圈，自然能听到你的大名。”高岩看着不远处的瀑布，转眼一想：“坏了，果盆是不是掉下去了？” 

“是被河水冲下去了。”叶清皱眉说：“去年我还以为是猴子又捞回去了，现在想想定是被冲下瀑布了。”。

“那群猴子把果盆偷走，又扔在水中不理不管。我们在河里漂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他们再做些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高岩疑惑，向叶清问道。

叶清摇摇头，将潮湿的秀发捋顺：“这跟我们家族每年的祭祀有关，我也是最近几年才在我爷爷那得知的，我们那巨大的果盆就是祭祀给这群猴子，每年祭祀大典开始后果盆附近特别容易让人迷路，而且果盆在祭祀后就不翼而飞。去年我查探后才知道是它们拿走了果盆，至于它们拿来干什么我们酒王府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高岩皱眉走到峭壁附近，看着月色下的高山流水，远没有白天见到时那么骇人，却是柔和还有些俏皮。

“痞子，别耽误时间了来看这些景致了，快点下去吧。” 高岩听闻一时有些诧异，正想问下去去哪？只觉得腹部一疼，自己不由地弓腰干咳起来，但嘴一张开就有东西堵了进来，电光火石，自己已经腾空而起。高岩仰头望着月光，人影舞动着从悬崖上抛滑而下。

“咚。”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潭边逐渐恢复宁静。周围的夜行动物一阵骚动，警惕地打探着水潭。

“咚。”又是一声巨响，鸟兽四散，附近的林地传来阵阵奔逃四散的声音。

摔入水中的高岩和叶清，突然间在水下感到一道无形的竖瞳向潭水中探望而来，这让两人有些心惊肉跳。叶清猜测这或许是目障之术，急忙加速下潜到高岩身侧。而高岩却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直向潭水下沉去，这潭水古怪得很，像是没有尽头。高岩吐出嘴中的手巾，急忙向上游，当仍是僵持着在水中不上不下。这一会叶清也潜到高岩身旁，对高岩做出一个闭气的手势，高岩顿时糊涂了，这地方还能唤气？月光向潭水深处照进，只留下浅浅的轮廓，高岩和叶清在彼此的眼中都只是朦胧的影儿。竖瞳向是在潭上直勾勾地盯入水内，一阵刺骨的寒意在水中弥漫，而水面上月亮的鳞光刺目，这让高岩和叶清更好地在水中隐藏。

叶清像是鱼儿，拉扯这高岩在水中翻滚，躲开了水中那股奇怪的力道。而竖瞳在精神上的压力传递到水中，竟像是让水压也骤增起来，高岩突然觉得这口气实在是憋得慌，再被水压这一激，嘴中不断漏出气沫来。叶清见状急忙拉着高岩的手去捂住他的嘴，担心这气味儿浮上水面被那怪猴察觉。但高岩一时不能忍住，只见气沫越来越多，像珠帘般一串又一串，不尽地往上冒。 高岩憋得两眼发黑，只觉得嘴上一疼，不禁张口吐气。高岩顿时舒畅，又反口深吸一口气，高岩这才差觉到不妙，这水中哪能有换气的地方，这一大口水要是呛肺中，自己不就是半个死人了。心中呼喊吾命休矣之时，竟然真的有股生气入口，高岩大感不可思议，但在缓过神后，嘴唇上那股温热的酥软才让他知道是怎回事。高岩撇开头，心脏狂跳，发现这会自己能在水下呆上更久了。

潭外的林中，突然又有异动，竖瞳在水面上空消散开，化作一阵风向着远方追去。两人在水中谨慎地等了片刻，才从水下潜浮上来。

高岩哑声并不断抽气，青紫色的脸才慢慢转好：“我跟你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可别误了自己的未来。” 

“臭痞子，你要是再坏了事，我就让你当...” 

“水中亡魂。"高岩接过话，又觉得自己不该再提此事，脸上羞愧，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尴尬，高岩急忙岔开话题到：“我说你的闭气术从哪学的，真是厉害。” 

“酒王府造酒的名气远扬，我们府选水的技巧也更是精湛绝伦，这探水之道和闭气术为同源，自然是会了。”叶清淡淡地说道：“可惜的是，就算我们府里的闭气术再如何了得，现在我们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高岩的神色也变得肃穆，这些事情实在太过蹊跷。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我总算是明白过来，我去年是怎么弄丢了果盆。”叶清将潮湿的头发整理到耳后，月色下的脸庞晶莹如玉。

“对了，果盆去哪了？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又为什么会说我们此行没戏了了？”高岩不解地向叶清问道。

“你还记得那时候你一直向潭下沉去游不上来么？而且你再看看四周，这潭水只进不出，并没有通向外面的河道，所以这潭里肯定是有条暗河，那些猴子不管不问想必也是知道，果盆摔入水中之后，会被暗河卷走，所以它们早去其它地方等果盆漂过来了。”

“不错，你说很对，那我们怎么才能知道果盆去哪了？”高岩问道。

“除非我们变成鱼，不然谁能知道果盆去哪了。”叶清嗔怒道。

“等等，你说这地方很特别，只进不出，让我觉得像是在哪里听过。”高岩皱眉想着，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别拖拖拉拉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珍重了，对了今天的事不能和其他人说，否则我定会让你没有好果子吃！”叶清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我记得我在梦中来过这里，是了，和那只老猴子一起过来的，嗯，让我好好想想，后面的路，像是要往上走。”高岩喃喃自语，像是着了魔，自个向山上走去。

叶清收回脚步，疑惑地跟在高岩身后，一同寻找着高岩口中约定的地点。

高岩突然向叶清问道：“对了，你说刚刚那个东西是什么来头？我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是清楚地在脑海里浮现出一枚竖瞳的样子，还很是凶恶。吓得我呛出气，差点真变成这水中亡魂了。”高岩趁着月色领头走在前面，回想着刚才危机的时刻，心中仍是惊魂未定，高岩顿了顿补到：“真是谢谢你了，遇上贵人，小命保住了。” 

叶清听见这嘴硬的人居然开口谢自己，心中一愣，但也未再纠缠，只是说到：“我脑中也出现了那个瞳影，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感觉很危险。你没见过怪物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特别是节祭期间，很多妖物也会出来凑热闹，找乐子。”

高岩停住脚步，眼珠打转地张望左右，心中越想越发怵。高岩扭头跑向叶清，看着月下人影逐渐变得苍白扭曲，高岩心中千万个惊疑，难不成身前这个也不是个东西？

这时，叶清瞧着高岩疑神疑鬼的情态，心想这人定是个拖累，心虚无比还喜欢装老成，于是合适地办了个鬼脸。

高岩看见叶清面庞抽搐变形，心中的不安立刻放大成了可怖，高岩吓得倒地不起，假死了过去。

叶清格格地笑起来，悦耳的声音驱散了这里诡异的阴霾：“呆子你快起来啊，我可不是妖怪拌的神婆，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们今夜可有很多事要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