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回忆|照亮人生之初的那些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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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女蛙老师的巜师生三载,相杀相爱》,回顾走过的半生岁月,不由忆起那几位给我的人生带来方向性影响的老师来。

我的第一位老师,是表舅家的表姐。当时她在村小学教四、五年级的复式班。所谓复式班,就是一个教室坐两个年级的学生,她一个人负责所有科目的教学。

我上一年级的那年,因为村里同龄孩子特别多,班级严重超员。我的一年级生涯在开始了十来天后,就被以不够七周岁为由清退了回来,让明年再去。

回到家后,我失落了很久。春节时,表姐去家里串门。见我趴在窗台上,把仅会的“a、o、e”等拼音写来写去,觉得我很好学,就跟家里说,让我开学后去她的班里上课,能学多少算多少。

表姐一般先给五年级的学生上课,讲完后布置作业,然后再给四年级的学生讲课。在四年级学生写作业的时候,给五年级的批改作业,抽空再给我讲课。加上我,表姐等于一个人同时教了三个年级。

我经常会在做完作业后,聚精会神地听四年级、五年级的课。数学一般是听不懂的,我最喜欢听的是语文和历史,课上现听了《寒号鸟》《彩霞姑娘》《美丽的壮锦》等故事,回家就“现卖”给妹妹。

我就这样上完了一年级的下学期,新学年直接升入了二年级。表姐不但给了我早一年上学的机会,而且让我早早接触到了高年级的文科知识,尤其是养成了喜欢听故事、讲故事的好习惯。

第二位对我影响比较大的老师,是小学三年级的张老师。张老师个子不高,体型富态,声音圆润而宏亮。她对学生要求非常严格,经常有考试不及格或者背诵不过关的学生被她中午留下补课,午饭让同学给带来。我也曾被张老师留下过,当时觉得这是件很丢人的事,因此,学习一直比较努力。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有几篇作文被张老师当做范文朗读。这大大激发了我对作文的喜欢,为了更好地写好作文,我的零花钱基本都换成了《作文选》《故事会》《儿童文学》。现在想来,正是以此为起点,我与文字建立起了亲近感。

张老师的儿子和女儿都非常优秀,两个人相差一岁,却在同一年都考上了大学,轰动了三里五村。张老师经常拿儿子女儿当榜样,鼓励我们好好学习,将来也要考大学。身边鲜活的榜样,让我坚定了好好读书的想法,也对将来上大学充满了无限渴望。

四年级的时候,教我们的老师生了小孩,代课老师一直找不到。大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几乎处于放羊状态。直到下学期期中,终于,我们盼来了一位新老师。

新老师姓王,还不满十八岁,高中毕业后考取了民办教师,被分配来教我们。我至今仍记得,校区的老师领她来给我们介绍时,她羞涩地站在门边,手指一直在不停地摆弄那两只麻花辫的辫梢。

王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下课后经常跟我们一起丢沙包、跳绳、跳皮筋,上课时也经常会被调皮的男生气哭。

王老师花了很大的功夫,帮我们补习了落下的多半年课程,为此,她经常都要很晚才能回家。老师的家离学校有五里多地,冬天的原野,早已是黑漆漆一片。我们就编成小组,放学后轮流步行送老师回家,有时也会被老师邀请到家里,坐在热炕头上一人喝一碗棒子面的黏粥再回家。这种亦师亦友的师生情,一直到现在。

王老师的苦心没有白费,小升初前夕,我们在学科竞赛中,有两个人进入了全乡前十名,我是其中之一。对于我们学校,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对于我来说,这份小小的成绩,则是我人生自信心建立的第一块基石。

岁月悠悠,很多事都已经随着时光湮没。可是那些照亮我人生之初的烛光,却依然明亮如昨,温暖着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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