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靠的再近——就算只是隔了那么一手的距离，但是我们都不一定能触碰的到，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吧。
一
“忆当年，初相见，欲见不见总为难。
人愈远，思愈切，相望世情阁云烟……”
“总是听你唱着这两句，难道后面就没有唱词了么？”白衣的男子坐在树下，一脸的疲惫，但是看向弹琴女子的眼眸里却满是柔情。
“鬓色霜，嘶声弦，雨打心头烟花残。
恨经年，别经年，执手相看终无言。”
女子的声音渐渐尖锐了起来，琴声也越来越急，隐隐竟有了风霜之音，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凄苦。
“老是听你弹着这首曲子，有什么名字没？”
“它叫《烟花残》。”
听到这样的名字，白衣的男子竟然失声笑了起来。
烟花残，烟花残。
为什么他是谢烟，而她是谢越花，到头来不过是烟花残罢了。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二
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多一个妹妹。
就像所有的故事那样，一朝酒后失德，父亲和青楼里陪侍的女人发生了关系。本来父亲是想要私下里解决的，但是那女人却是不要钱财，想来是要为孩子求一个好人家。谢家是姑苏名门，父亲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坏了自己名声，于是就偷偷把那个女子接了回来。没有喜酒，没有花轿，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把那对母女接了回来。
给了她们一间房子和几个仆人之后，父亲就没有再去过那对母女那里了。这件事情对他是个污点，想来同意让他们到家里来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父亲自然是不待见她们的。家里的人也对他们白眼相加。就算是生活在这样的大家族里，他们的生活也不是那么轻松地，一直都是如履薄冰。
虽说大家对她们母女都很鄙夷，但是我却觉得她们是在是可怜。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很奇怪。我常常的回去她们母女那里，有我在，她们也不会被欺负的那么厉害了。
受人白眼的生活实在是艰苦，那女人没过几年就去世了。而我却被托付以照顾我的妹妹——越花。本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不过是偌大的家族里多出了一个吃饭的人罢了，同样，越花母亲的死自然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三
被家里的武士追上的时候，我其实就得并不奇怪。本来这样毫无计划的出逃，我并不抱着多大的希望。很快我们就被团团的围住。父亲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的神色很是愤怒：“你喜欢上越花，这是乱伦，为天理所不容。你若是能跟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孩儿，断了这份痴念吧。”
其实，父亲最看重我的是，我在剑术上的才华吧。我在家里排行第二，其实也不是正室所生。若是要继承家业还有大哥在，但是姑苏谢家也是武林名门。然而谢家的了缘剑法，却是很多代没有人大成了，是在是丢脸的事情。所以我想父亲肯原谅我，就是因为这样吧，大家族里实在是没什么亲情可言。夏虫不可以语冰，父亲没能明白什么呢，他不过就是维护者这个庞大家族的利益罢了。
四
自从越花的母亲，那个女人去世以后，她就是我照顾的。自然两个人之间便是走得越来越近，她也开始越来越依赖我，就在我们都未发觉间，有一种名为喜欢的感情慢慢开始滋生。恍然回过神来的时候，越花已经成为一个少女了。娉娉袅袅，我终于感觉到了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越花长得像她的母亲，很漂亮，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吸引男人。我觉得她也是喜欢我的，但是，我们间没有可能的，这于礼法不和。除非，我不是谢烟，她不是谢越花。
然而，终于两个人还是没能保持更长久的沉默，就在父亲为越花指婚的时候……
五
看着包围我的，都是家族里厉害的武士，但是啊，“父亲，你以为这些人就能挡住我了么？”我这么说的时候，父亲已经知道我没有悔改之意了。“你这逆子，看我不擒下你，带回家法处置。”四周的武士和着父亲的话，把包围圈渐渐缩小，当然对于谢家二公子的剑术，他们还是有所忌惮的。我并不为所动，只是淡然的站着，越花的手把我握得很紧。
“了缘剑法，缘尽六决；飞天剑舞，封卷一击。谢家的了缘剑法前四式虽不好学，但多多磨练也可习得，但是第五式的归尘土从曾祖父辈开始已经失传了三代人了，而最后一式了姻缘，已经有三百年没人会了啊，想看吗？”当我微笑着说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全是一脸的惊讶，连父亲也是。大概他还不知道，我连了姻缘也习得了吧。
了缘剑法的最后一式，业已超出的武功的境界更像是术法般的存在，不像是人间的武术，怪不得要失传的。缘尽六决——伤离别，穿秋水，破红尘，断相思，归尘土，了姻缘，要的是习剑者伤痛离别，望穿秋水，然后看破红尘，慧剑斩相思，万物归尘土，一切因缘了断。但是啊，我看不破红尘，断不了相思，终至剑诀反噬，剑法竟也大成，但是终归是命不久矣。
越花似乎知道我要动用剑诀了，脸色苍白，我轻轻拢了拢她散乱的发丝。希望下辈子，我不再是谢烟，你也不是谢越花。我自嘲的笑了笑，舞动手中的剑……
终
10年的苏州。
似乎是受到上海世博的影响吧，连带着苏州的游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在平江路的小巷里，有着一家古琴行。似乎是地处偏僻，客人极少。但是年轻的老板也因此显得悠然自在。正在看书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帘被推开的声音，抬起头，看到来人是个漂亮的少女，年轻的男子微微有些羞怯。
“老板，听说这里有卖《烟花残》的琴谱？”少女柔声问道。
这，或许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注：《烟花残》一诗取自漠之然小说《烟花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