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那些女人们”

    很长时间里,我的文字里很少触碰“人物”,更不曾写过“女人”。只因人物通灵,而女人更是难以道尽的物种。

    小时候,和我一样的孩子都问过妈妈:我从哪里来?妈妈们的表达方式更是层出不穷,有直白式的、有唯美式的、有幽默式的,简单的回答却给富有想象力的我们编织了一个独有的故事,一个有关“我的过去在哪里?”的故事。

    我们,从哪里来?

    长大后,我们才懂得,我从妈妈那里来。

 妈妈,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女人。她温暖柔软,从怀上自己的那一刻,就用大脑想象我未来的样子,用她温热的手轻抚我踹起的肚皮,没有一丝疼痛的埋怨,只会轻轻的从心底喜悦的享受生命带给她的奇迹,轻言一句:这小东西,真是不老实。怀胎十月,未为人父母,你无从试想妊娠反应带给她的痛苦,分娩之时,我们只是一味的被命运拉址着努力来到这个世界,却从未想过撕裂之痛让我们寄生十月的母亲是怎样的生疼嘶吼,这种种,只待你我真正作为父母之样,方能彻底领悟。

          

    我的娘家里共有三个有“妈妈”身份的女人,她们性格非常迥异,却独有一样成为她们的共同点,让她们可以安静的围坐在一起热情的去讨论。这个共同点便是“我是妈妈”......

    还记得小时候,我家的女人们总爱在姥姥的院子里凑在一起。女人们从洗菜池忙到锅头案子,一边埋怨男人的好吃懒做,一边却又张望着自家男人是否吃饱喝足,一边叫嚷着孩子们胡作非为,一边却又夸着各自孩子聪明可爱。彼此在孩子的话题上较着真,一个个唯以孩子引以为豪的样子,现在想想,我家这几个忙忙叨叨的女人,那时还真是可爱。


    夏至秋临,万物生长,我家的孩子们都已初长成,我们各自背后的女人们也被岁月眷顾,有了年长的模样。为人母后的我四年后重回故乡,又见到了我童年里情感交割密集的”娘家女人们”。在外地的往日听闻中,我略知一二她们现在的生活,有时会欣喜,有时会沉默,时间没有冲刷掉我对她们陈封的情感,这或许就是岁月及血缘给我们两代人的馈赠。

    我的大姨虽老却魅力犹在,比起前几年已是精神了不少。姥姥去世后,大姨就是我家女人们的“精神依靠”,把她视为“姥姥"依旧活着的替身,连我也是,那丝对她牵挂也满是种对姥姥的思念。大姨的较真与要强像极了我的姥姥,总是努力且骄傲的活出自己的样子。也许有时我会心疼她的要强,但我又何尝不感叹,女人本该要强,岁月更迭,也许改变了世道,改变了命运,却改不了那口活着的气。假如生活有时莫将一个个难题一股脑的给了大姨这个女人,就不会有性情如现在的大姨,或好或坏,只因这可叹的生活。

    我的三姨,一个和我生活交集最少的我家女人。童年的点滴印象还是在陈四楼矿区,四年后的我再见她时,她依旧身材纤细。那日,我们齐聚家宴,从她平展的皱纹里,我看出她心里开心。我心知她内心所虑,却不敢轻言,小心捡拾她爱听的那些,而她却不如往常,真像母亲一样的告诉我好好照顾孩子。我举起酒杯的手略感温暖奇袭,渐渐传递至眼眶,只言一句,三姨,你好好的我就开心。三姨心中之重,依旧是孩子,无论此人性情如何,她总记得孩子来时的路,永远是母亲的心窝,三姨无论做的如何,都一如既往的重视她作为”母亲“的称号,

    我的小姨,我家口齿最直白伶俐的一个,性情最真我直接的一个,心地最松软的一个。略数小姨在姥姥家的”院子“里翻起的波澜,应属小有成绩的一个,可就是这个总让别人”生气“的小姨却是最易动情的一个。记得哪年,她因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身患同疾的孩子,泪流满面的她想也没想就打去了几百块钱,还萌生领养的念头。记得那年,迷茫的她背着儿子赴北京求医,囊中的钱零星有限,未来的路漫漫无望,我家的这个”厉害“女人变的又一次外表坚强,内心羸弱。四年后的我见到她,她样貌略变,心气依旧。听她讲在售楼处做保洁遇到的种种”肮脏“景象,我看到的只是对满脸成就感的她。生活打磨着我的小姨,几平米的工作面积,我知道她不缺这个钱,她干的是脏活,干出的却是尊严。

        

    我娘家的“二姑娘”——我的妈妈。简简单单说,我将如爱我的孩子一样爱你。在我和你一样创造了生命后,才真正明白【何为“一望孩子,满眼是爱”?】


     我家的女人们,感谢生活教育了我们每个人,将“坚强、独立、母爱、尊严、霍达”揉进我们这些女人的身体内。我们这些“娘家的孩子们”,生活在改变自己的同时,也在改变你身旁的父母。成长后的阅历、价值观的树立,有时为你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不同于往日父母唠唠叨叨的世界,一个不安分的世界,请你们在盲目追求的时候,回头看看背后的妈妈,低头想想窗口张望孩子归家的妈妈。在我当了妈妈后,我真的只希望:我的孩子平安就好。我家的这些女人们,也是一样的。

     抬起回家的脚步,不要再去寻找“尊严的台阶”,妈妈从不计较我们要怎样才能开始谈起话。 常回家看看,和我们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聊聊天,好好抱抱她,好吗?就像她生命中第一次抱你时的那样,小心翼翼,不敢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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