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频临死亡的体验吗?如果没有,我用亲身经历来告诉你。(务必耐心读完)
那年,我刚上大一。
就像脱缰的野马,一个月间逛遍了这个小城市的每个角落。
又到周末了,我和四个室友约好一起去爬山。就在我们坐着公交拍着自拍一路欢歌时,另一个一大早就出了门的室友突然打来电话,说是她兼职的酒店还差两个服务员,特别急,一百五一天,包中饭,问我们愿不愿意去。接电话的晓玲不假思索地同意了,挂掉电话,她便拉着和她关系最好的小春下了车。于是本来四个人的旅程,就剩下我和莉莉两个人。
一个小时后,我们顺利抵达目的地——天玉山,准确地说是到了山脚下。听说这座山很怪异,总是在登山者以为“柳暗花明”的时候来个“山重水复”,于是我和莉莉怀着满心的好奇,开始了徒步登山之旅。初秋的天气异常炎热,加上一连两个礼拜没下过雨,所以路面十分干燥,偶尔有汽车驶过,总能扬起漫天飞尘。不用说,我和莉莉俨然成了灰头土脸的“灰姑娘”。
头顶大太阳,我们一路向前,哼哧哼哧走了四十来分钟,我们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前面的山顶。我和莉莉手牵手,卯足了劲儿冲过去,却发现这只是一个类似于“山顶”的小圆盘,而转过弯,依旧是望不到顶的盘山公路。无奈,只得继续往上爬。就这样,我们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这样的“山顶”,简直就像鬼打墙,当真是怪哉!
又一个小时过去,我们带的水已经喝完了。看着眼前一圈又一圈的S形公路,我们一屁股坐到树荫下,怎么也没了起身向前的勇气。
就在这时,有几个十几岁的少年骑着自行车下山。远远地就听见其中一个男孩儿骄傲地说:“听说没人能把自行车骑到天玉山的山顶,我今天偏要告诉租车那小子,我做到啦!”我和莉莉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吧,我们也能做到!”“嗯!”
我们加快了速度,一路上热闹了起来。我们超过了前面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不久又被一个打着赤膊的大叔超过。路过一个大石壁的时候,看到有个调皮的“白衬衫”顺着石壁爬了上去,爬了一小段又滑了下来。我突发奇想,向莉莉提议:“要不,我们也试试?”
“嗯,看起来也不难嘛。”她轻佻地望着眼前的大石壁,看来早有想法。
说干就干,她在前,我在后,顺着石壁爬了上去。“千万别去,石壁上面在渗水,你们爬不上去的!” “白衬衫”大声喊着。
“你说的是你吧,你看着吧,我们会爬上去的!”我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好,你们别后悔,我就在这儿看好戏。”
正如“白衬衫”所说,爬到一半,石壁上面全是湿的,还长了一层薄薄的青苔。我们犹豫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们倒是快下来啊!”白衬衫喊了一句。
“谁说后悔了?谁下来谁是孙子!”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莉莉还真是乐观。哎,自己装的X,跪着也要爬上去。
莉莉一把抓住旁边的一丛小灌木,我也跟着踩上了渗着水的石壁,此时我们的重心全在手上,脚下稍微一动,立马能滑下去,摔个头破血流。前面还有一株小灌木离我们不远,只要顺利抓住它,我们就可以爬上去了。莉莉伸手试了试,够不到。想迈出一步,却滑了一下,望着脚下十几米的石壁和水泥路面,我俩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镇定下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喏,我现在在你下方,你踩着我的肩膀一步蹬上去,抓住上面那棵树,然后再把我拉上去。”
“好,你可抓紧了。”她把脚轻轻踩在我肩膀上,动作敏捷地一蹬,另一只脚迅速踩在了上面干燥的碎石堆,一只手成功抓住小灌木。她一只手拼命抓着小灌木,另一只手伸向我,“快上来!”
我拉住她的手,无奈脚下太滑,没有支点能让我用力,瘦小的她自然没法用一只手的力量把我拉上去,我俩就这样悬在那里。“你们干啥呢?怎么没动静了?” “白衬衫”问道。
“别废话!我们小命都快搭上了!快报警!”我喊道。
“我已经报警了,等着,我找人来救你们!”说着, “白衬衫”向山下方向跑去。
“哎,你说警察一个小时能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吗?”我打趣道。
“得了吧,我们还是自救比较靠谱儿。”莉莉一向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任何时候也不例外。
“你松手,过了上面的碎石堆,就到马路上了。你上去了再想办法救我,我可不想死在这儿。”我劝道。
“好,那我可松手了。”她一点点地松开我的手,我本能地哭了出来:“我好害怕……”
“别害怕,我不松手。”她松开的手又一次握住我的手。
“刚才你松手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在这儿了。”
“放心吧,要死一起死。我们这次要是能活着,可就是生死之交了。”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真让我有了些许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一辆汽车从我们头顶的路面上呼啸而过,我们大声呼救,却没人注意到我们。不过,这却给了我们生的希望。
“你松手,赶紧上去,要是看到上面有人路过,一定叫他来救我!”这次我下定了决心,主动松开莉莉的手。
“好,你可抓紧了。”我把手缩回来,再一次抓紧那丛小灌木,莉莉也很快爬过了碎石堆,到了马路上。
“喂,我找人来救你们了!”原来是“白衬衫”,我回头看了看,只见他带着一男一女,正是那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暂且称他们为小明和小红吧。
“白衬衫”和小明一起沿着石壁爬了上来,但到了渗水的地方还是没法继续往前,于是只得退了回去。
额头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不知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害怕。此时我的性命就靠几株小灌木支撑着。渐渐地,我的手有些麻木,似乎失去了力气。还记得我曾经因为和父母吵架想要跳楼,这回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离我那么近!
倒也不单单是害怕,还有愧疚。此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人都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如果我不那么贪玩,也就不会死了,要是我真的死了,他们该有多伤心?玻璃心的妈妈能承受住这个打击吗?她会不会跟着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正想着,又有一辆车驶过。莉莉站在马路中间拦住了它。司机停下了车,莉莉指着路下方,“叔叔,求你了,救人!”司机叔叔迅速下车,拿了一根绳索,他几乎是从碎石堆上冲了下来,然后又把绳索丢给我。“快,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我松开一只手,把绳索绑在自己腰上,接着另一只手也慢慢松开小灌木,抓住了绳索。
司机叔叔力气很大,一双登山鞋踩在碎石堆上,用力的时候有一点往下滑。我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我就被拉了上去。
此时我脚踩在碎石堆上,身体已经完全疲软,根本没有力气在往上爬。
“来,你稍微往前爬一点,我在后面推着你上去。”司机叔叔伸出手,把我拉到了他旁边,又往下撤了一步,一路推着我往上爬。终于,我爬到了公路上!
“我们没死!我们没死……”我和莉莉相拥而泣,两个年轻女孩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劫后余生。
司机叔叔早已开着车远去,“白衬衫”和小情侣在向我们招手。“喂,你们赢了!” “白衬衫”大声喊着。
“怎么样?还有勇气登上山顶吗?”莉莉问道。
“那必须,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害怕啥?”我拍拍胸脯,拉着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莉莉,我们现在可是生死之交了,以后借你钱不用还了吧?”
“你想得美!”
“哈哈哈哈……”
吹着山顶的阵阵清风,我大声朝山下喊:“我好开心啊!”
“我也是!”莉莉也跟着喊了起来。
我爬过那么多的山,但每一次的登顶都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喜悦,这样满足过。
后来,我又去了好几次天玉山,但再也没有攀上过那个石壁。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对生命的珍视。那次经历后,我再也没有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有过轻生的念头,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
不管是患难与共的朋友,还是雪中送炭的陌生人,都在我平淡无奇的生命中留下一份永恒的美好。这份美好必将伴随着我的整个生命,哪怕是吃一顿饭,听一首歌,都能感受到来自生命的真实和快乐。
记得《无问西东》里面有这样一句台词:“什么是真实,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不管你是别人羡慕的成功者,还是羡慕别人的平淡的守候者,只要能够善待生命、珍惜生命的分秒,享受生活的真实和乐趣,生命就足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