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一笑,似是被眼前之景逗乐了:“你们瞧那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她若是要逃,何必要往明城方向逃,难道不知这明城,是咱们荣王的地界吗?她一个废太子太傅的妻子,居然也敢往荣王的管辖之处跑?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是荣王殿下和将军英明!”
队伍中响起溜须拍马的赞美声,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那将军听了,连精神都抖擞了三分,显然已经在幻想,自己捉拿到那徐氏之后被荣王夸奖提拔的场景,嘴角的笑意充斥着得意。
“既然那女人已经走投无路了,那我们便一起上去收拾她一顿,也好报了我们的连夜奔波之仇!”
他说罢猛然策马,马儿吃痛,疯狂地向前跑去,直跑到徐氏前方五步之处,才堪堪停下。
男子算准时机拉了拉缰绳,马儿温热的鼻息恰好喷洒在徐氏身侧。
徐氏皱了眉,有些嫌恶地往一旁走了两步。
男子和徐氏一同处在京中,曾经也打过不少交道两人的关系却一直不甚好,只因他最是看不惯徐氏这一副清高模样。
此刻徐氏这番举动,在他看来,更是和挑衅无异。
他眸中似有怒火将要迸发而出,可没过多久,他便兀自平复了心情。
再清高又能如何?到今日还不是沦为阶下囚,只能任他宰割?
这么一想他便有些想笑,只觉得世事多变,终于有他扬眉吐气的一日了,狠厉地笑道:“徐姑娘,临死前,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徐氏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却不抬头看他,仿佛觉得连瞧他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一般:“我想说的可多了,比如一为何直到今日,你都唤我为徐姑娘?”
男子原本只觉得她会为自己的遭遇忿忿不平,骂几句乱臣贼子,却没想到她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顿时有些呆滞。
徐氏见他不答话,陡然抬起了头,直视着马背上的男子,脚步往前:“难不成你到如今,还接受不了我已嫁了人的事实?因此我出阁的这两年来,你始终不肯唤我一声凤夫人?”
男子听后蓦然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徐氏,“呸”了一声:“你当你是何方神圣?真以为自己是从前的那个帝京双璧了?真以为你有这个能力让我惦记你多年?”
徐氏悠然叹了口气:“你既然否认,那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了……帝京双璧的名号,我可担当不起。”
男子恶狠狠道:“是,你的确担当不起。贼人之妻,怎能与拙荆并称双璧?”
徐氏挑眉,神情不屑。
她和这位宋梓义将军,可算是老相识了。想当年,她那帝京双璧的美名在外远扬,哪位公子不想一睹双璧芳颜?哪位官员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得美人归?
宋家就曾上门提过亲,却不料徐氏早已心有所属,徐家二老拗不过女儿,只得婉言谢绝了这门亲事。
后来徐姑娘出嫁,众人皆以为,徐家既然拒了宋家,应当是寻得了更显贵的世家,更优秀的男子。
却不想整个婚礼的排场规模,都简陋得出乎人预料。徐姑娘心心念念要嫁的男子,竟然只是东宫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子洗马。
自此之后,徐家满门名誉便受了损,旁人再提起京城徐家,也便渐渐不再称之为“清贵世家”了,反而讥笑一声:“呵,徐家这是自甘堕落了?居然把女儿嫁给那等官职的人,啧啧啧……”
而那被拒绝的宋家自然觉得有失颜面,此后在朝堂上也总是时时处处不给徐家好看。
而徐家把女儿嫁给了太子洗马,从此之后便被默认为太子一党中的一员。宋家人却都是荣王的手下,如此观之,难免多生龃龉。
然而更为人所称道的是,宋家遭拒之后,宋家嫡长子,也就是这位宋梓义将军,毅然决定求娶卢家小姐一一这位卢姑娘,正是那与徐姑娘并称帝京双璧之人。
宋卢二家俱是豪门望族,再加上宋梓义本人有意让徐姑娘难堪,这次的婚礼可要比当年徐家的婚礼盛大不知多少倍。
已嫁为人妇的徐姑娘听到这消息,不过是笑了一下,叹了声“轻狂”。
是轻狂。她倒真是没有想到,宋梓义求娶不成,反生一计,竟去娶了卢家那位小姐。
这是要告诉自己,他根本就不稀罕这所谓的“帝京双璧”的名声,更不稀罕她这个被外界传成“帝京第一美人”的女子吗?这样的姑娘,他想娶一个就娶个,想娶一双就娶一双吗?
为了向自己挑衅,不惜以婚姻为代价,这不是轻狂,又是什么?
没过多久,这两场婚礼之事就被人淡忘,转而换比了另一则消息在帝京各处传播,速度奇快:
那徐姑娘曾经心心念念要嫁的太子洗马,竟在这短短一年的时日里不断晋升,攀上了正一品太子太傳的高位!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说徐姑娘所嫁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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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不出来了,暂时码这么多吧/瘫。
开学了好烦啊。
收拾好仪容仪表,准备上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