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工作的原因,曾经来到毗邻县的一个中学支教一年,虽然已经回到原单位一段时间了,但这一年认识的人,经历的事,依然久久萦绕在脑海。如果不把他们描述一二,我会一直寝食难安。虽然他们一个个是普通人,却自带香气,虽经历岁月洗礼,但是不会因时光的销蚀而消失,只会自然熏染我的灵魂,教给我一股向上的力量。当自己有时沉浸在消沉悲观中时,想到他们不由就有一股劲,让我不由抬头看看天空,仿佛看见他们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激励我,使我产生一股向上的力量。
进一个陌生的单位,首先认识的是门卫。他四十多岁,身材单薄,经常佝偻着身子,迈着小碎步,或者急匆匆的跑到学校后边的教工楼上送报纸杂志;或者给教学楼上的某某孩子送遗失的学习用品,或者送家长给孩子捎来的衣物。因为学校没有商店,有时看见他快步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小卖部,给等在门口的孩子买学习用品,有时还要跑几趟,但他从来不会违反原则放孩子们出大门。
作为门卫他也特别尽责。很少看见他在门房的斗室活动,不管春夏秋冬,他如一棵老树扎根在门口。他没有成家,不但对孩子充满爱心,对电动门也一样。第一次我看见没停电的情况下,他弯着腰,伸出双臂费力的把电动门推来推去。我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不用电?他解释说最近电压不稳,一会停一下电,他怕把电动门弄坏。还有一次天气特别炎热,他满头大汗的清扫门口地面,黝黑的脸庞泛着亮光。而电动门显示屏上却撑着一把伞,我才准备问他这是干嘛。正好校长路过,也同样疑惑,就问他。他回答,怕把显示屏晒坏了!虽然他有些迂腐,但是他的勤快和善良我经常想起。一个人人格的高贵真和他的地位无关,位卑者灵魂不一定低微。他就如一颗苔花一般,虽然香气很淡,但是提醒我只要芬芳即可,哪怕只有一抹抹香。
刘老师今年五十四岁,为人热情亲切,明年就要退休的她,带了八年级四个班的政治课,管理着一个部室的工作,还有每周三次的自习跟班。她每天带着微笑上楼下楼工作,丝毫不懈怠,和年轻人一样有活力。和我一个办公室的李老师今年五十九岁了,他手脚麻利,做事认真。不但将教务处的琐碎工作一丝不苟的完成,有时还要驱车到六十里外的县城上交材料,有时甚至跑两趟却不厌其烦,尽心尽力地为学校和老师服好务,总是乐呵呵地给人一种亲切感。看见他们我经常感到羞愧,他俩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我贪图安逸的怠惰。我听说有一种花叫"老来少",越老开的花色越鲜艳,香气越浓郁。我希望自己将来也成为一个"老来少"。
和“老来少”完全不同的是校园的一丛紫色的丁香花。它开在操场的角落。我顺香寻来,只见它密密匝匝的爬满了角落中的围墙,花蕊全部向上,一簇簇盖过绿叶,让我不禁想起一句秦观的"丁香笑吐娇无限"的词。看见丁香花,我常常想景老师可能就是它蜕变的精灵。景老师是学校的代课老师,教毕业班语文。我第一次听说她是因为校长的评价,说她才华横溢,但是因为种种变故,没有上大学。因为校长对她的高度评价,不由使我心生好奇与羡慕,想认识她。不想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她比我长一岁,当过打工妹,通过自学考试拿了大专文凭,在乡村代课已有二十余年。不管生活怎样奔波,她坚持读书写作,是好几个网站的签约作家,已经有几十万字的散文、小说发表。我常常想,自己如果不读大学,肯定不能像她一样会坚持自己的梦想,也绝对没有她的勤奋与坚韧。她经常的状态就是刚放下笔,就捞起锄头,刚合上书,就拿起锅铲。
我这一年遇见的这些朋友,他们都像一株株花朵,带着香气,熏染滋润我尘世的心灵,促使我向上向善。我感谢生命中这些自带香气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