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脑科学和认知科学的研究,我们对问题的认识越来越深入,越来越能够更好的了认识自己。
对于一个问题的研究绝对不能只看表面,不能只相信眼睛看到的,眼见不一定为真。一定要深入其中,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我们费尽了全力,也许看到的并不是完整的世界,而是删减版。因为时间是一维的,我们无法同时体验别人是怎样的生活,感知别人,我们靠的是观察与想象。
为什么要先说这样一个话题呢?因为今天早上读到一篇文章,文章中说要学着用用成本收益这个角度去思考分析农村孩子辍学问题,成本收益分析这个角度分析我很认同,我也觉得挺好。但是文章中对原因的分析,我觉得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像是纸上谈兵,缺少调查。
你不要觉得成本收益分析太简单。我再告诉你,即使你遇到自己的事情会想到成本收益分析,但遇到别人的事情,就很难设身处地地站在他们的角度,去理解他们是如何进行成本收益分析的。
我们举一个例子,为什么农村的学生大量辍学呢?有个美国经济学家叫罗斯高,他讲到中国的农村学生大概有2/3都没有上完高中。事实上,农村孩子在初三的时候辍学率最高。很多人会觉得,这是由于农民没有知识、不理智,才作出的选择。如果从农民的角度去看,你会发现不上学才是理智的选择。
农民也希望接受教育,比如农民对小学和初中教育是愿意投资的,因为学了之后就能帮助他们在市场上找到工作,但是到了高中以上,农民就不愿意对教育投资了。中国的高中教育并不是为了增加农民在就业市场上的竞争力,而是为了准备高考。
如果你是农民的孩子,你考上大学的概率高吗?很难的。中国高考制度有一个怪异之处,就是凡是教育条件好的地方,比如北京和上海,考分更低,教育条件落后的地方,比如中西部地区,高考的分数反而更高。即使你在这种不公平的制度下考上了大学,那你能上得起吗?现在大学的学费越来越贵,我们到农村去做调研的时候,发现农户变成贫困户的主要原因,一个是家里有一个常年卧床不起的病人,因为疾病致贫。另外一种常见的原因就是家里有个学生,因为上学致贫。就算是我们说,苦不能苦了孩子,穷不能穷了教育,砸锅卖铁借钱也要把孩子送去上大学,那你要读几年呢?至少要读四年,这个周期很漫长。即使你在学校里成绩很好,可是到了毕业分配的时候,你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吗?现在,大学毕业生的就业市场竞争非常激烈,而且并不完全是根据学业成绩的。班上成绩比你更差的孩子,最后毕业的时候反而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为什么呢?一打听,原来“他爸爸叫李刚”。我们来看,如果从农民的角度来讲,对教育的投资是属于投资的风险很高、投资的成本很大、投资的周期很长、投资的收益很低。根据成本收益分析,农民会觉得不上学才是划算的。
对农民来说是理性的选择,对我们这个国家来说就是场灾难了。制造业要升级换代、服务业要走向高端,我们还要防止出现严重的收入不平等和阶层固化,这都是要依靠教育的。这就说明,加强公共教育是刻不容缓的,而且不是简单地增加对教育的投资,而是要改革整个教育体制。
公共决策尤其需要做成本收益分析
尼斯贝特讲到,美国从里根总统时期就已经下令,所有的公共政策都要经过成本收益分析。当然了,这种专家论证很可能会流于形式,效果未必佳。但是,如果我们能够用好成本收益分析,显然能够避免很多低端错误。
首先说明两点:1,我经历的我看到的现实不一定具有普遍性,也许很片面,仅仅代表我看到的现实。2,我只是对辍学的原因有异议,对文章中描述的现实我很认同。
我看到的情况是,农村孩子辍学的原因不是因为穷,一般的家庭是能支付地起学费,要不然也不会几乎每人一部手机,孩子要什么,家长给什么。农村的孩子最缺的是家长的教育与陪伴,他们忙着挣钱,总之忙很多事情,就是没有把时间花费到自己孩子身上,总是就是到了问题严重到不法在推脱的时候在出来收拾烂摊子。
试想,有几个农村孩子家长会去考虑成本收益分析,没有那个时间与能力。多数家长认为无论如何也要初中毕业,家长们真的觉得只要孩子愿意上学,砸锅卖铁也是可以的。孩子不愿意上,作为家长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孩子最起码上到初中毕业。所以,辍学的关键原因在孩子身上,是那些孩子在学校在学校呆不下去了,熬到头了,孩子要中途放弃,家长也是没办法。
有些孩子从升入初中的那一刻起,课本上的知识就什么也学不会了,教室里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情况下在教室里坐三年需要的也是耐心与勇气。这并不是说这样的孩子未来没什么希望了,未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好。坐在教室里学习的那些知识,未来能用上多少,走上工作岗位的人心里都有数。
还好,这个世界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