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

爱意于无声之间,方可显露的一览无余。奶奶习惯了爷爷在身旁的日子,可爷爷因事外出的时候,奶奶从来不会念叨,只是家里的一切照旧,无论爷爷是否在外面已经吃过饭,奶奶总会在炉灶上,为爷爷温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只待得归来之人的光顾。

八月的天,有点阴沉,不知是不是因为秋天的缘故,雨已落了好几天,小院里的地面,仍旧湿漉漉的,带着绿绿的青苔,令人的心情有些许的湿润。伴随着路人的高谈阔论声,夜晚悄然降临,可能往昔习惯的使然,枯燥乏味的声音于电视机前响起,这是爷爷每晚必听的新闻联播,自从家里有了电视起,爷爷便也有了这个习惯。只是今晚的电视较之以往打开的有些迟,由于爷爷有事情不在家,奶奶独自一人静坐了许久,才起身按了电视的开关。声音透过蒙尘的细小缝隙,缓缓流淌于夜晚的小院,初秋的风带来了一股别样的味道。瘦小的身躯蜷缩在铺着毯子的一角,眼眸微眯,懒散而又迷蒙,那个身躯仿佛生来就是那么娇小,看着空荡荡的电视机前,谈话的声音,也没了影踪。往日的夜晚,总是一个人坐于电视机前,为身后的人讲解着什么,身后的人虽然有些地方不懂,但总能说出自己的看法,意见不合也好,恰好一致也罢,最后都会换来两人开怀的笑容。白天言笑晏晏、能言善辩的老婆婆,在晚上的电视机前,会变得有些许的迟钝,可能是时代的变迁,令她有些许的难以适应,某些观点,也在不知不觉间变了模样。

一天爷爷不在家,去了同村的人家闲谈,奶奶的肩上爬上去了一只毛毛虫,这种虫子恰好是奶奶最害怕的那种,然后奶奶向着弟弟高声呼喊,声音里有着急切,手里头想要尽力甩掉,却又不敢大幅度动作,只怕那只虫乘机窜入脖颈处。弟弟听到奶奶的呼喊声,光着脚丫从一旁跑了过来,笑着为奶奶掸去了那只虫子,并将其扔出了小院。奶奶哭笑不得,弟弟在一旁安慰着,慢慢的奶奶平静了下来,再提及,只觉得好笑多于害怕。等到爷爷归家的时候,弟弟笑着跟爷爷提及此事,爷爷眼里有着笑意,嘴里说着,你奶奶一直都怕这些东西,蛇啊,老鼠啊,毛毛虫,她都怕。奶奶被提及此事的时候,笑意爬上了她因年岁已高而皱缩的脸庞,其间夹杂着娇羞,眼神有些许的躲闪,笑着说,这些东西我一直都害怕,从来都不敢去草丛深的地方,就怕……那个“蛇”字,在奶奶的脑海里有着一定的畏惧,以至她难以开口提及。弟弟听着爷爷奶奶的话,在一旁开口,以前从不知道奶奶还会害怕毛毛虫……天开云散的空隙,夕阳映入眼帘,巧笑嫣然的面庞,在秋风飒飒间,娇红的耀眼。无论你处于多少岁,在你眼神有着躲闪,却又巧笑嫣然的那一刻,你在所有人眼里都只是一个娇羞的小姑娘。笑里有着羞涩,脸上泛着娇红,惹得身畔相伴的人都笑了起来,因着你眼底的光,你脸上的红痕。夕阳西下的天际,此时也不及你娇羞的面庞。

午后的阳光,照耀着绿意盎然的大地,不知何时,满目的绿意将会倾覆于呼啸而过的凉凉的秋风,老人坐于小院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目光所及,皆有亮光,久阴的天,终于放晴了,久坐的人,不知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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