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那个嘻哈青年就要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直到细胞都在起伏。他几乎每个白天都在说晚安。他没有胡渣。他衣服很干净。他不喝酒,不吸烟,不随便与女人接吻。不过,他有些难过,有些悲伤。有些喜怒无常。
他喜欢看天空,那种辽阔的蓝,让他有一种短暂的窒息感。他爱上那些在云朵里栖息的鸟,喜欢它们肝肠寸断的叫声,也许可以唤起扎堆在人海里的那些人,叫不出名字,不清楚模样,就是总觉得曾经擦肩而过。在某个年代久远的小店,某片瘦骨嶙峋的草地。
或者是在风起得很大,很像世界要在脚下转移了那种感觉一样,他们萍水相逢过。最后不了了之。
嘻哈青年又戴上他的耳机,音量大得仿佛把他的耳膜刺穿,他听不见外面的吵吵闹闹。或者欢声笑语。他只听见身体里的歌谣:
“没有合拢的花开/没有消失的夕阳/那样的日子还会再来吗/就这样醒来/去年他一声不响/被风带走/岁月吹了又吹/就这样醒来/他的花还会盛开/听见的已听不见/听不见的已听见/明天的依旧会送来……yeah……”
他哼着歌谣,听不到隔壁装修的声音,也听不到在天台哭泣的失恋女孩,甚至是那些移山倒海的人们。
他不说话,不过对于少年A君的出现他并不吃惊,也并不讨厌。他注视少年A君黑漆漆的双眼。
他眼下的踪迹可能是罕闻的岛屿,一个孤独的失联者,无法取悦他人。望着仿佛伤心欲绝的波浪,与风吹草动,他开始是自言自语,后来就顺理成章成了哑巴。就像奋力挣扎再突然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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