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一年级的语文老师去世了。
我怎么都不肯相信。却是事实。
他的名字我不会忘记,李相忠。
这是个高兴起来就眉飞色舞的老头儿,讲课的时候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尽管常年戴着一副墨镜,我们看不到他墨镜下的眼睛,但肯定符合我的期待,我常常这样想。
在讲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时,我常常误以为他的童年就是课文中描述的那样,讲到动情处,他会从讲台的这头咚咚咚地跑到讲台的那头,因此也常常把别在耳朵后面的那缕头发震动到额头前,这个时候他就会停下来,用手再将头发捋回去,瞄一眼课本,接着讲下去。
他不是个脾气好的老师,对成绩好的同学不会优待,对完不成作业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同学也不会留情。他是那种我十分想亲近却不敢亲近的老头儿。
他有那么几次摘下过眼镜,跟我想象中大相径庭,却丝毫没有影响我对他的尊敬和亲近之意。
他只教过我一学期,后来在一次批阅考卷的时候给我作文打了个最高分,碰到我后还满是赞赏之意地跟我说写的字太好看了,直接给打了个最高分。
实在不想承认,但那篇作文有头无尾,写的字把这位可爱的老头儿给蒙蔽了,我还是很高兴的。
十五年过去了,教室前曾当着老爹夸了我一句的老头儿去世了,如今老爹也病了。
只有我还记着这一幕三个人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