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走着。现在是半夜二点多,不会有其他的人在这里。
我来到走廊尽头的陈列室门口,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一个个的试了起来,钥匙是我从一楼大爷的桌子上拿到的,此刻老头睡得正熟,手脚利索点很容易办到。
“啪嗒——”终于试到了正确的那一把,我推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面积不大,用来存放学校师生的普通文件,靠近门口的办公桌上,堆积着往届学生的作业和几个记录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桌子正对的玻璃展柜,这是我们学校的“师生风采展示”,因为它即笨重又易碎,所以只有到了重要的日子,比如开学大会、迎新仪式上才会搬出来,平时就放在这里,展柜里有全校师生的一寸照,整齐的贴在玻璃内壁上,按照专业、班级分类摆放。
我用手机的光线仔细的寻找起来,先确定专业,再确定班级,最后终于在几千张一寸照中,找到了丁晨的。
我把照片攥在手里,锁好了门,匆匆离开。
下到一楼,看见老头还在打着呼噜,轻轻的把钥匙串放回了桌子上,从窗户跳了出去。
在这个学校里,有个人尽皆知的故事:
教务楼四楼陈列室中的照片有诅咒功能,只要在半夜去把你讨厌的人的照片撕下来压在枕头下睡一觉,你讨厌的人就会遭遇厄运,但是必须在第二天天黑之前把照片还回来。
这个故事没人相信是真的,但又口口相传,一届学生传给一届学生,就这样大家都知道。
有些人试过,但有的因为半夜进入教务楼被发现,有的又拿不到陈列室的钥匙,成功的几个人也都表示没什么用,贱人依然过的很好。
说实话,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我太恨他了。
他抢了我的报送名额,明明我的关系各方面已经打点好了,学院突然临时决定把我替换成丁晨,我气氛地去问原因结果被领导劈头盖脸的羞辱了一番。
一定是他告的密!
想到这里,手里的照片被我攥的愈发紧张,我恨不得撕了他,但是撕了诅咒就不灵了,还得把这该死的照片压枕头下面睡一觉。
回来以后,我把丁晨的照片放在枕头下面,开始坐在床上酝酿情绪,我回忆他生活中与我的各种冲突与摩擦,想象他告密时候的幸灾乐祸,回忆他得逞时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无辜,所有的表情、细节在我的脑海中燃成了熊熊怒火,我就带着这把火沉沉睡去。
梦里我把丁晨折磨的没了人形,但奇怪的是他也不哭也不喊,就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我,和照片上的表情一样没有变化,任由我对他拳打脚踢、头破血流。
第二天上课,我鬼使神差的望着窗外的太阳,计算着离天黑还有多久,虽然没人说过照片还不上会怎么样,但我总觉的照片如果不能归到原处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终于在放学以后,我又轻松拿到钥匙,溜到陈列室里把照片贴了回去。之后就是蛮长的等待。
我像个跟踪狂一样的注意着丁晨的变化,可以一切都跟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真是,我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这种诅咒的鬼话我怎么还会信!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可事情往往就是如此,在你处心积虑的时候毫无起色,在你毫不在乎的时候“惊喜”连连。
丁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