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花池里,修剪好的灌木的栅栏的芽,泛着还未鲜艳的绿,却已显得拥挤了;她身底的一株草蒿,则早已穿好了一件天鹅绒的浅绿的舞裙,迎风招展着,在花儿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她就是春天里最美的一株了。雍容的叶子外层的舒展着,中间的则簇拥着,铺展出半径三四厘米大小的方圆,整个的形成了一个朴素而华丽的身姿。竟像一朵盛开着的绿色的牡丹花。在北方黄土飞扬的沙尘的色调里,在还无生机的土地上,她竟是那样美,那样灿烂!
在意识里,竟好像从没有一个文人赞美过她,然而在这乍暖还寒的春天,在多少植物还在等待温度和雨水的呵护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大方的,最先将一抹希望的生机温润着人们的眼睛,引领着整个春天,然后顶着一个最卑微的名字,过完她的春夏秋冬。今天,当我仔细看时,发现她确实真的很美,非花却似花,无华却雍容。
现在,这个平凡的生命,在我自认为她最繁华的时段,无意嵌入了了一个凡人的心迹,我该怎么对待她呢?如果我是一位丹青高手,我便将她描摹成传世名画,与梅菊同流;如果我是一位诗赋名家,我便用最稳健风流的文笔,传其神,摹其形,赞其质,使其与松云为伍;如果我是……做过千种假设,万般猜想,回首自身,终究平凡。以平凡之身,之力,何以托名士以千古呢?思之许久,还是怯怯的收回无数雄心,无数的不平。愧疚的告诉她今天的邂逅却是所托非人,再默默的祝愿这株平凡的植物早早的遇上贤达的知己,显扬于后世。
收回扯远的思绪,才想起花池里还有紫红的寸高的牡丹花芽,湿湿的土膏,还有争先恐后的生长着的小草,是那整幅的春天促使我想练一下笔呀,我怎么把他们都忽略了呢?
才突然明白,是那株草蒿,她牢牢的攫住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