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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靠在桥栏柱边的你
比筐子高不了多少
绿单军帽掩去了
你唯一可显示的女性特征
你甚至期望它窄小的帽檐
能阻挡城里人毫无顾忌的目光
穿透
你脸上那两团冻皴了的高原红
鞭挞你那来自大山的
无所适从的自尊
即使是出于高高在上的怜悯
为老核桃树一年辛苦的收成
抱屈
为爷爷一脸讨好的卑微笑容
心酸
你用板结成冰的小脸儿
和生硬的“不讲价”三个汉语发音
怨恨城里人讨价还价的精明
和像核桃一样疙疙瘩瘩的生活
在这里
没有作为少女的你存在
你只作为一只
尚未被生活风干的核桃
陪伴着已经被风干的爷爷
出卖着两筐赤贫
任凭那一只只挑剔的手
拨拉着翻来拣去
寒风抽打着你忧怨渴求的心
发出核桃碰撞的噶咯声
有些听上去竟是空的
此诗原稿写于1992年寒冬,2017年1月9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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