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在心理工作中彻彻底底的失败,无须感到吃惊。”荣格:“我只能治好三分之一。”

《精神分析新论》29讲,梦的理论的修订,12页。


:释梦的方法


“然而,你们也不要有任何误会。梦的这些联想还不是隐梦的思想,后者隐藏在这些联想中,但又不完全包含在其中。一方面,这些联想所提供的材料远不止于我们阐述隐梦的思想所需——即它们包含了患者在其探索梦的思想过程中,智力所必定产生的全部解说,转化和联系。另一方面,一个联想通常恰巧止步于快要触及真正梦的思想时,它仅仅是接近于梦的思想,并且仅仅通过暗示与梦的思想发生联系。”


这里就是释梦者入门时常遇到的问题了,我们通过会通过某个片段希望梦者能够联想到现实生活中的某些事件,通过这些事件我们得以代入梦中得到梦的意义,但释梦者在这个过程中的心态是渴望的,是一种渴望得到答案的心态,以至于他们误把联想到的现实事件当作了梦的答案,即梦到这个,就是说现实中的这个事件,但这显然是不对的,因为“联想还不是隐梦的思想,后者隐藏在这些联想中。”还需要我们更进一步的分析。


同时释梦者还需要解决另一个问题:“不完全包含在其中”的问题,梦者的联想会不仅仅隐藏梦的思想,还会引发许多其他的思考,这些思考大部分是跟梦的思想无关的,我们需要筛选甄别,否则会进入到滥用材料的误区。真正的思想恐怕如弗洛伊德所言:“它仅仅是接近于梦的思想,并且仅仅通过暗示与梦的思想发生联系。”这意味着我们还需要对梦者的联想进行强有力的洞察分析。


“在处理某些特定元素时,我们则采用一种非常独立的态度,这主要是因为我们不得不如此,因为梦者通常不能对这些材料进行联想。”


这一段话是对待某些梦者无法产生联想的意象时的处理方式,弗洛伊德认为我们可以通过经验赋予这些意象某种固定的意义,使分析成为可能。其实就是说象征与被象征的关系,例如弗洛伊德认为的蛇通常象征着男性生殖器,这是他赋予了这种意象固定的意义。


:抵抗


“然后我们来探讨有关问题,第一个合理的问题是,我们能否利用这种方法来解释所有的梦境?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能,根本不可能,但我们已用该方法解释了许多梦,故而我们相信这种方法的有效性和正确性。但为什么不能解释所有的梦?因为在释梦工作时要反对一种抵抗,这种抵抗可能无足轻重,也可能无法克服。”


什么是释梦过程中的抵抗,正如之前所说,梦者的联想通常止步于接近梦境真相之前,为什么要止步于此呢?因为梦者的潜意识无法容忍他触及真相,这也是梦的一种机制,即弗洛伊德所说的伪装。若潜意识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真相,那梦境也无谓表达得如此委婉,这一点与梦的稽查作用有关,这个稽查作用不仅作用于梦境,同样在现实中对梦者和其联想做出干预,使我们无法接近梦的真相,而对梦者而言这绝对是无意的。


“有时,患者毫不犹豫就可产生联想,并且第一个或第二个观念就足以解释梦了。而有时,患者可能要先停顿或犹豫一下才能产生联想。如果这样,我们经常需听取一长串观念,然后才能获取可以解释梦的东西。我们认为,联想的链锁越长越曲折,抵抗的力量就越强,这种看法肯定是正确的。”


在我的研究中并没有注意这一点,正如我上一篇所言,我不常使用自由联想的方式,而是采取了比弗洛伊德更为武断的方式。但我仍发现,在交流过程中我询问梦境的某一个问题希望梦者加以解释时,有的梦者会解释得十分费劲繁琐,这种情况下的释梦工作通常不太愉快。而有的梦者则富有思考性,他们会主动参与到释梦的工作去为自己做分析,当然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我们发现,在梦的遗忘中这些影响仍起作用。在患者身上经常会发生这种事,即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忆起某一个梦。但是一旦在精神分析工作过程中,我们能够去掉干扰患者与这一精神分析相关的困难时,被遗忘的梦就会忽然出现。”


上面提到梦的稽查作用,用于反对梦思想的顺畅表达,导致梦境变得委婉。而遗忘也是梦境稽查作用的其中一项,有时候梦仅仅是某部分被遗忘了,而弗洛伊德认为被遗忘的这部分是最关键的,因为它承受了更强的稽查作用。在我的工作中发现确实如此,常常会有人梦到算命或求签,或是神佛告诉了他一句话,但这句话往往是被遗忘的,但如果算命我们忘记了结果,那岂不是很可笑,因为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发现梦者为了防止梦境被遗忘,通常会醒后立刻记录他的梦。我们可以告诉他,这样做是无用的。”


这倒是一个令我感到惊奇的说法,弗洛伊德认为即使通过记录梦境的方法保持梦的原貌,但这种抵抗的力量也会转移到联想上,使得梦境同样无法解释。所以当梦的解释面临彻底失败时,也无须感到吃惊。我个人也很少要求梦者记录梦境,因为我认为如果不能自然的记住梦境,那么在记录的过程中也无法保持梦的原貌,而且梦者在记录这些被改变过的虚假的梦境时,还会坚定的认为他们记录的就是梦的原貌,这对解释梦境来说是很可怕的。因为我的经验总能让我察觉梦者这个梦不应该如此,但我又无法说服梦者承认自己在“撒谎”。



:梦精神病


“你们很早就意识到,这种稽查并非梦的生活所特有的机构。你们知道,两种心理作用间的矛盾支配着我们整个精神生活。你们还知道,对释梦的抵抗,就是这种因压抑而引起的抵抗。”


两种作用是指被压抑的潜意识和意识,这两种作用矛盾存在,稽查员不能使这种压抑进入我们的意识,否则会引起精神错乱,它需要被压抑,便有了梦境和抵抗。所以弗洛伊德认为梦境就是病理的产物,它和精神病的妄想症状一样,只是存在的空间不同。


“在精神病中,患者通过两种方式脱离现实,或由于被压抑的潜意识太过强烈以至于压倒了依附于现实的意识。或因为现实太令人痛苦而不堪忍受,以至于受到威胁的自我在抵抗失败后,便投入潜意识本能力量的怀抱。无害的梦的精神病是意识造成的,仅是暂时脱离外部世界的结果。与外部世界关系一旦恢复了,它就会消退。”


这段话显然是十分难以理解的,我反复阅读了多次,试图理解它。

精神病的形成是由于现实的痛苦,也许现实并不痛苦,但并不符合病人内心对现实的期望所以引发了痛苦。这个期望会被现实压抑,病人不得不改变现实中的意识,使得他意识不到完整的现实,也就是偏执妄想,因为被压抑的潜意识太过于强大,强大到扭曲了现实。用这种方法来脱离一个痛苦的现实,来实现自我治疗。


至于更晦涩的第二句话“或因为现实太令人痛苦而不堪忍受,以至于受到威胁的自我在抵抗失败后,便投入潜意识本能力量的怀抱。”


我通过翻阅弗洛伊德的“防御型神经精神病”论文勉强有了些理解。

虽然原文更加晦涩难懂,但我通过一个例子找到了第二句话的解释:

一位女子将第一次爱恋许给一名男子,并坚信作为回报她也是被爱着的。实际上她错了,年轻人来到她家是为了其他动机。幻灭很快到来。她的自我防御一开始以歇斯底里的方式兑换着她的经历来维持他终有一天娶她的信念。但接下来由于这种防御的不彻底,新的痛苦感受继续袭来,她病了。到最高强度的时候,她决定在某个日子等他来(继续幻想着),这是家里的一个节日,一天过去他都没来。一旦他可以搭乘的所有火车都开走,她彻底陷入幻觉错乱:他来了,她听到他在院子里的声音,她穿着睡袍去迎接他。从这天开始,整整两个月她都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幻想里,她幸福着。但当身边的人开始采取措施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她才最终爆发。


这个例子中,女子现实的残忍不堪忍受,她被伤害的自我无法抵抗,在失败后就进入了完全的幻觉中。即投入潜意识本能力量的怀抱。


但我尚不确定,投入潜意识本能的怀抱是否是指女子的幻想被戳穿后的爆发。总之,对这段话的解释尚不完整,希望有人能够进行修改。


我们接着往下看:

“无害的梦的精神病是意识造成的,仅是暂时脱离外部世界的结果。与外部世界关系一旦恢复了,它就会消退。”


无害的梦的精神病就是指梦境本身,弗洛伊德认为梦境就是一种病理的精神活动,就像所有精神病的幻想一样,梦境也是在满足某种幻想,即愿望的达成。梦的精神病症状是来自于意识,就像是我们通过幻想来满足某些不现实的需求一样,暂时的脱离现实。当现实的问题得到解决,我们就会停止这种幻想,梦也是一样,当梦中所表达的压抑在现实中得到满足了,就会停止这种梦境的病理性特征。


今天先讲到这里,有几段着实被弗洛伊德严谨的学术态度和妄图文艺的诗歌语言所绊倒,希望没有理解错,也希望有人能够进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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