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之民工(一)

有一部电视剧因为内容太过于真实又或者是内容太残酷的愿因,上映不久就被下架,就是这部名叫生存之民工,现在叫春天里。这是一部记忆中最深刻真实反映我们打工生活的电视剧,当年也是火遍中国。晃如昨天,这部剧已经上映二十年了,再看曾经经历过的青春,是那么令人难以忘怀,有些记忆是不该被遗忘的。

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在中国大地上遍地开花,无数的现代农民怀着憧憬,渴望,奋斗的心情拥进了某一个大城市做了农民工,他们想在这个城市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每天在工地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牛马一样常年累月的拼命干活,就为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碎银。可既便是这样,他们的工资也常常被老板以各种名义克扣。说是等两天等两天,其实老板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

一个民工在大街上慌乱的跑着,后面一辆面包车像追兔子似的一边追赶一边调戏。民工脸上露出万分惊恐的表情,不断的求饶,最后摔倒在地。从面包车上下来几个小混混。按住民工就打,不停的威胁,直到打手们心满意足才转身离去。这一幕正好被一个记者模样的人看见了,急忙下来拍照,却不想自已的自行车也被面包车故意撞倒。

一群穿着破旧的衣服,常年暴晒形成的古铜肤色的民工,或蹲或坐的围在工地办公室的门口。原来他们是要回家割麦子却拿不到工钱,只能在这里等着。可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迟迟不开,不知道是谁向大门抛出一块砖头,只听咣当一声就像一颗炸弹一样,瞬间点燃了沉默的人群。人们一齐向门口走去,这时工头谢老大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了,于是所有人像无数的小蝌蚪一样围在了谢老大的身边,大家迫切的想从谢老大这里听到关于钱的消息。谢老大也没有办法,只是跟大伙申诉着自已的苦水,反正就一句话,他也找不到人。人们哪里听得进去,在这里辛辛苦苦做了半年,说好了明天回家割麦子,现在却一分钱没有。人群中的杨志刚早已忍耐不住,提起锤头就砸向大门,吓的谢老大赶紧护住大门,但是门,还是被砸开了。大家进去一看全傻眼了,原来办公室早已被搬得一干二净,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一遍狼藉。工人们这才醒悟过来,老板早就跑了。愤怒的工人们决定到老板的私人住宅去要钱,踏上坚定的步伐走在大街上浩浩荡荡。这一刻的农民工既悲愤又有神气,他们只有要钱的时候最无助也只有要钱的时候最威风,平时低声下气干活,吃最苦的饭菜,住最脏的牛棚,累死累活的现在要工钱没有,他们天真以为这个道理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要钱的时候都是理气壮。

一百多人去了公司,又去了政府,却没有要回一分钱,去的时候信心满满,回来一个个垂头丧气。工地上等待他们的只有厨工周老头关心的问候着每一个工人,又热情的给大家端来蒸好的馒头与一碗清汤。工人们一个个嫣头搭脑坐在地上大口吃着馒头,谁也不说话。若大的工地在夜幕下异常宁静,几个塔吊上的照明灯立在那里,把远方的天空照的通亮。工地露天洗澡间里几个工人在讨论着是回去还是留下。竹子搭成的工棚里,地上丢满了烟头啤酒瓶,儿根立柱中间用木板隔成两层,零乱的堆放着几床绵被就是大家的床铺。许多人还在吵闹着,毕竟十多个平方住着几十号人,有打牌,有聊天,有年青无处安放的青春。谢老大提着两瓶酒从外面回来,工人们开始聚拢你一句我一句的讨伐谢老大。工人们都是这样,找不到老板,就找工头出气。出门在外谢老大就是这些工人希望,也是敌人。谢老大没有给大家带来希望,却给大家带来一个消息,明天有一班回老家的车,回不回去各人自己拿主意,但是过了明天车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让大家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地,毕竟做了半年的工资要不到心有不甘,但家里的麦子熟了又不能耽误。天亮之后许多人纷纷跟着谢老大去了车站交了钱,等着谢老大买票,毕竟还是割麦子要紧,留在这里要不到钱不说还可能有危险。临走前一个个叮嘱谢老大以及留下来的工人,一定要把钱给要回来。

送走了大家,谢老大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大家在这里他就有压力,虽然说他不是老板,但是大家都是冲着他来的,他是他们的工长。但在路上发现杨志刚,陆长友,王家才几个人精还没有回去,于是几个人在回到工棚里继续讨论着怎么才能要回工资。他们商量着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包括门卫,狼狗,电梯,秘书,最后分了工,然后信心满满睡了一觉。第二天在公司的对面草丛中等了半天,胆小的王家才去门卫打听,结果被保安一顿呵斥,杨志刚上前理论,也被保安赶了出来,几个人拦住了杨志刚又回到了原地。陆长友见讨薪无望,转头离去,剩下几人也只好悻悻返回。大家到街边餐馆吃饭。杨志刚和王家才点了两个冷面,谢老大拿出早晨剩下的馒头准备和栓儿一人一半,杨志刚看不过去也给栓儿点了冷面,谢老大尴尬的走了出来,蹲在地上吃他的馒头。其实谢老大身上有钱,但他能吃别人吃不了的苦。转头谢老大独自一人去了邮局,给家里寄了三百块,原来前天谢老大和老板张彪打牌赢了五百块。

陆长友离开之后走在街上,突然看到一个很像自己老婆的女人,但他不是很确定,因为女人气质高雅,穿着华贵的衣服。陆长友跟着女人到了一家商场,由于鬼鬼祟祟的模样又加上一身破烂的衣服,被保安当成小偷,经过扭打,还是妻子认出了他。老婆给他买了一条裤子并带他去餐厅吃饭,问他孩子的学费交了没有,他说工资还没到。他询问老婆的地址,老婆眼晴躲闪,最后还是给了他地址,他似乎感觉到异样。

张彪叫谢老大去打牌,其实是想赢回谢老大的钱,谢老大也知道事情真相但不得不去,他趁机问张彪要钱,张彪却只字不提只说打牌,在张彪的马仔眼神的威慑下,谢老大没敢再说,打牌输了一个精光。转身谢老大去了卖血站,跟另一个卖血的工人讨论卖血的经验,谢老大用苍白脸的说:喝多点水可以使血稀一点。现实中虽然没有那个工头会困窘到卖血的地步,但他之所以能成为工长,所受的困境与磨难是常人所不及的,当然他得到的回报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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