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学家法布尔写过这类昆虫,题目为《蝉》,印象深刻的是蝉的地下生命之漫长而地上生命之短暂:“四年黑暗的苦工,一月日光中的享乐,这就是蝉的生活,我们不应厌恶它歌声中的烦吵浮夸。因为它掘土四年,现在忽然穿起漂亮的衣服,长起与飞鸟可以匹敌的翅膀,在温暖的日光中沐浴着。那种钹的声音能高到足以歌颂它的快乐,如此难得,而又如此短暂。”
这个高大上的开头不是为了提升本文的思想价值,而仅仅是关于蝉的文字记忆,因为下面就是要写写记忆中的蝉。
小时候感觉树上的蝉真多,抬头望去,那树杈上爬得满满的,有时你随便往树上扔一块石头就能砸下一只鸣蝉。那时候小孩子的一种游戏是粘知了,首先准备一根长长的竹竿,一般还要接上一段粗铁丝以增加杆子的长度,这样才够得着那树枝上的知了。除了竹竿,还需要一块面筋,这样才能“粘”,面筋裹在竹竿前面的粗铁丝上。举起长杆,悄悄的接近,对准蝉快速的粘上去。粘下来的蝉一般都喂鸡了,只有极少数才烤了自己吃。
说到吃蝉,这种长翅膀的蝉已经不适宜入口了,在长出翅膀之前的幼虫才是真正的美味。说到此,我已经流哈喇子了,馋得。
小时候住在农村,夏天的傍晚,房前屋后的树上就能发现往高处爬的蝉(山东方言叫“嘟老龟儿”)。有时候还拿着小铲子在地皮上铲寻找地洞,蝉就是从一个个小洞中爬出来的,但最初洞口还没被打开;有时候则瞪大眼睛寻找地上的小小的眼儿,这是蝉准备出来了。可以用小细棍把洞打开,把洞口等待夜幕降临的蝉揪出来,不过动作要快,不然一旦等蝉反应过来,会快速的退回到洞的深处,无法再抓出来。
还是说说怎么吃蝉吧,已经等不及了。蝉抓回来,洗净,放在坛子里用盐腌上,或者扔到腌咸菜的坛子里。等到有咸味了,放到锅里煎。那时候油很珍贵,一般不放油,只能叫焙!后来一般都是油炸,还有穿串烧烤的。不管怎样,最后的结果是熟了,好了,赶快吃吧!外酥里韧,那叫一个香!
现在想来,那时候根本吃不上肉,而知了幼虫的大部分是瘦肉,那种肉香绝对是对缺少油水的肠胃最好的滋养。什么是美味?就是缺少或者需要的食物,越是缺少的,越是美味。
暑假前,我就不停的追问,怎么听不见知了声?本地同事告诉我还没到时候。
开学了,走在校园里,周围树上的蝉鸣一浪高过一浪,但没见过知了。
知了,美味的知了。
童年的味道。
故乡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