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当我睁开眼,视界里没有大陆,只有一眼无际的海,沉浸、冥思;这一天,当我现在高处,世界里没有山峦,只有如影随形的白云,空旷、相伴。
当船划过留下的已是湛蓝的尾浪,向着两边、向着远方散去。那海洋洋溢着她温柔的气息,波浪也如是有宽宽柔情,缓慢、细腻。记不清是何时,她以亭亭玉立、温婉舒雅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竟陶醉于她。
在驾驶室,居高临下的高度看低了波浪的起伏,更好似我看见她的胸口,伴随着呼吸在隐隐律动。再远方是低空积云,静立在水天线那里。无论我的眼眸向着哪个方向,她总是我的目力所及,感觉那么近;我却飞奔的速度向她,看一眼,她还在那里,感觉那么远。在这若即若离地勾引,我的兴致反而对她更加迷恋。
在苍茫的大海之上,那一片云努力的生长,遮住了下面一方海洋。远看从云底坠下灰暗的绸布,遮蔽了视野。伴随着风,那垂下的纹理洋洋洒洒,恰如婀娜的美人在扭动纤美的腰肢。大海上的雨,抚着海面,不期而至,却又去她不期而遇。这一刻感觉到自己是那世界之外的人,她的忧愁而涕连绵丝雨,她的快乐而喜万里无云,都不被我所左右。这一天,爬升的太阳驱散了头顶乌云,哪一角茂盛高处白云宛若笑靥,那一角深藏低处飘雨却如哭泣。我好像看见一个倔强的、偷偷掉泪的姑娘。就想能深情拥抱着她,静赏她绽放的美丽。
在太阳斜照的海面,橘红的夕阳渐渐低垂。我站在甲板,从那云间透来一袭晚照。晚风生起吹着黄昏,四际的云如汗血宝马一样身上浸着血红,在最亮的那一边天空飞奔。残阳迟暮,素颜的云朵那一刹换穿盛衣,在欢愉地低絮走进逐渐璀璨的星之夜空。
我的眼,已经困倦。兜一襟星光,留作夜晚梦里的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