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什么

孩子: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家,这个家怎么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无论到哪里,她都是我们最终的归宿。试看年年春运时,万千游子争回家。

家是什么?每个人可能有不同的答案,但相同的是温暖和爱。

那一年我去谷元煤矿写标语,很晚才回家。后来听学校一个老教师说,你妈妈站在路口,往谷元那个方面张望,一路上没有看到人,只好回到学校去做饭。等了一段时间,见我没有回来,又去路口看。光在校门口的那块石头上,就站了好几次。

最初我不以为意,因为不懂得爱。从小我在一家人的宠爱里长大,没有体会到他们的需要,没有感受到他们的付出,认为一切都是应该的。这些年回想起来,满满的都是甜蜜的印迹。

后来的日子总是磕磕绊绊,一方面是因为我总是太懒,什么也不想做;一方面是不懂得尊重你妈妈,没有像她那样有爱,去用心地经营一个家 。

有一天深夜,我从外面回来,看到二楼上我们的屋里还亮着灯,你妈妈看着你睡着,然后在那里等我。一种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这种温暖就是家的味道,是爱的召唤,让人永不迷失方向。

1997的4月,我到开封加试音乐。上午考试完,就坐上了回洛阳的车。

这是第一次到开封,我透过车窗看这美丽的城市,听着广播报告一个个熟悉的站点,讲述着一个个穿越千年的故事,我像是梦游一样拂去尘封的岁月,与先贤亲密接触,步履匆匆擦肩而过,竟然没有想过趁这个机会到处去看一看。

在车站买到4块钱的新鲜的红樱桃,不舍得品尝,把留恋装进袋子,匆匆往家赶。

到洛阳坐上最后一班车,天已经黑了。我不抱希望地走进伊川的车站,看看有车就回家,没车只好在伊川住店了。意外地看到最后一辆发往高山的车,司机蹲在大门口抽烟,好像在等我。他不确定是否要回去,让我上车等,如果有人就走,没有人就不走。

我在最后一排长长的座位上躺下来,把一切交给司机来决定。红红的烟火几经熄灭又亮起,我不确定过了多长时间,最后司机上车,说了一声,“走,今晚回家去!”我坐着一个人的专车,在深夜回到了家。

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可以留恋?只有家才是温暖的港湾。

熟睡的女儿,深深地呼吸,浅浅地微笑,大约是一个好梦;你的妈妈听说我没吃中午饭,急忙披衣起来做饭;看看带回来的樱桃,竟然不再新鲜。新鲜的是家的味道,是这种回归的安心和宁静。

2007年9月,女儿到伊川去上学。每一个星期五下午,我们担心的是她能不能挤上车,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儿子放了学,站在路口,看着一辆又一辆车开过,太阳落下,华灯初上,不知道哪一辆车上才有他的姐姐,背着书包从人群中挤下车,带回远方的新鲜事情和一点好吃的东西。姐弟两个甜蜜的分享,让一个世界都陶醉了。

2012年6月,国学会义工培训,我请你爷爷来听我讲课。下午课程结束,你爷爷一定要回家,我请他住咱家里,他不肯去,说是你的老奶奶在家,不见他回去就不放心。我清楚地看见老奶奶坐在门口张望的样子,是那样的熟悉,你的爷爷在那里出现过,我也在那里出现过。无数次演绎,只会让情又浓,爱更深。

2016年9月21日,我的微信这样记录:

送儿子山东上学,一路匆忙,也没啥感觉。直到第二天回到洛阳,才忽然发现我是一个人了。又想起儿子平常至少半个月回家一次,这一次远行千里之外,要回来只怕要到寒假了。不禁心里空落落的。

那一天晚上和爱人回家,推开门的时候爱人说,平常儿子在家,我们回来他总过来开门,也有个问候的人。现在,没有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今天是另一个人的生日,我没算明白她应该算几岁了。她在家里的时候也难得一见,和她不在家基本一样。但是她在家我总能看得到她安静的样子,她远在千里之外,我只能看照片了,反正她也难得和我讲话。

好吧,生日快乐!

网红教授戴建业有一段故事,与我何其相似,我也非常感动:

何小平是大都市的白富美,戴建业是来自黄冈的穷小子,两个人结婚之后,因为三观不合,生活理念不同,常常吵得不可开交,磕磕绊绊有七八年之久。

戴建业说,有一天晚上,他工作很晚回家。老婆都睡着了。但厨房亮着一盏温暖的灯,饭菜都热气腾腾的。那一刻,戴建业的眼睛湿润了。他反思自己,人家这么好的姑娘下嫁给自己,把全部的青春热血都给了自己,给了这个家,她到底图什么呢?无论任何时候,回家就有热菜热饭,有来自女性的温情,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大约,大家的家都有这样的温暖和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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