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总是不解,为何妈妈的眉头总是紧锁。
她发呆的时候,她吃饭的时候,她没说话的时候。
我要说好几次话,好大声,好用力摇她,
她才能从她的思绪世界里晃过神来,
温柔地同我说话,解答我的困惑。
“妈妈,不要皱眉头,这样不好看。”
“妈妈,为什么你总是皱眉呢。”
四五岁的女孩儿总是踮起脚努力地抚平她的眉头,
又好像,再怎么努力,都抚不平。
于是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
小的时候我好像总是很快乐,
纵使好像几乎没有好运气好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只要头顶蓝天脚踩大地就好满足,
就会觉得世界万物皆温柔可亲,都爱我。
就连网名都是乐呵呵的傻兮兮的,
“快乐的小精灵”
“快乐”,“精灵”。
浑然天成的辞藻,就像与生俱来的标签,
从牙牙学语还在喝奶时就不哭开始,
到跌倒摔跤挨骂被批评也忍住不哭,
再到无论顺遂险阻都下意识地微笑。
终于,忘了哭是何技能,功能。
但那时候真的很好阿,是发自内心的快乐阿,
是在风中凌乱不用任何心理暗示就很开心阿。
充盈阿,幸福阿。
有一点点爱,期许,感动,就觉得此生无憾。
可是现在,总是把悲伤一点两点丢到树洞里,
三点两点四五六七八好多好多的点堆积起来,
偶尔总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感知不到快乐。
只是难过,悄无声息。泪在眼眶,很快风干。
原来成人的世界真的有太多揪心,痛苦悲伤。
说不清,道不明,抚不平。
难以平,如何平,不可平。
眉头紧锁,表情偶显哀伤,
就是最大的失控。
当友人出现,当工作生活需要奔波,即刻奋不顾身地奔去,悲伤如影随形,又沉溺海底,不留痕迹。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空灵又难过的躯体和比这更悲恸得无以复加的灵魂。
哦,原来只是感觉紧锁。它看起来,是平的呢。
很波澜不惊一张脸孔。
笑时开怀大笑肆意。哭时不悲不喜不惊。
是没有眼泪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