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刊
文 | 小绿也
这两天，我抽空看了黄磊和海清主演的电视剧《小欢喜》。说实话，真实到不像在看剧。
它讲述了三个高考家庭的故事。在三个家庭中，最能引起共鸣的角色，是黄磊和海清饰演的夫妻。
海清饰演的佟文洁，是一个职场妈妈。
中产家庭、关系和睦、儿子在足够的爱和陪伴中长大，按理说应该是最圆满的一家。
但奇怪的是，他们的儿子几乎是最叛逆的一个。
家有学渣，结果让游走在事业和家庭之间的佟文洁焦头烂额。
这部剧吸引了上万人讨论，豆瓣评分高达8.0。
很多看剧的朋友说，一幕幕场景都过于真实。仿佛就是我们身边的一些人和一些事，甚至从剧中看到了自己。
想要兼顾事业和家庭，真的太难太难了。
而这种情况，并非等孩子上了高中才出现，实际上，一旦女人成为妈妈，就不得不面对职场和家庭的双重困境。
处在这两座大山的夹缝中，佟文洁、海清，何尝不是在其中咬牙坚持的我们？
佟文洁的生活很普通。
职场上，她是备受歧视的“已婚妇女”——
丈夫不求上进，儿子叛逆，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着工作，却不得不为孩子的事分心。
为了孩子，她不过请了几次假。结果，对手背地里打她小报告，
“这个岗位不适合有家有孩子，还凡事都搞不定的中年妇女。”
她忙着工作，忙着跟儿子斗智斗勇。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年轻下属，上位成功，变成了自己的领导。
这一刻，一个中年女人的体面被彻底撕碎。
说不在意，是假的。
但她只能忍受这一切。她需要这份工作，来保障家人稳定的生活。
工作已经让她焦头烂额，晚上回到家，依然没时间放松。
儿子马上要高考了，却是个无心学习的学渣，让她眼睁睁看着儿子“堕落”下去，她做不到。
于是，儿子的成绩把她逼成了个神经质的疯子，每天睁开眼就是满满的焦虑。
她会在凌晨4点半叫醒丈夫，就为了错开儿子上厕所的时间。
儿子打架被老师叫到学校，她生气到穿着高跟鞋，追着他满校园跑。
而她生气时怒怼儿子的片段，让人又气又笑，找到了很多共鸣。
儿子：“妈我错了。”
妈：“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生你！”
儿子：“他有北京户口吗？”
妈：“你操这个心干什么，该你操心的你不操心，不该你操心的你瞎操心。”
儿子做作业一直走神、啃指甲，她跟老公吐槽：
“人家二十分钟做了套试卷，他二十分钟做了个美甲。”
无论谁看，都会觉得这个妈妈都太焦虑、太要强了，这份沉甸甸的爱，在儿子看来却是压力。
她以为自己没做错什么，可到头来，一切又好像都是她的责任。
职场和家庭，一地鸡毛。
可她就活该背负这份压力吗？
剧中，佟文洁跟儿子的一段对话让我印象深刻。
她苦口婆心地劝儿子，
“高考是你人生最关键的一场战役。
爸爸妈妈没有任何背景，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就只能为你提供一个好的条件，让你跨过这个门槛。”
说这话时，她眼眶泛红，脸上带着忙碌一天的疲惫，让旁观者都觉得压抑。
我们总以为，只要能听到孩子叫一声“妈妈”，就什么都值了。却不知道，要为此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妈妈”两个字，除了代表着责任，背后多的是你想象不到的艰难和心酸。
这两年有个热门话题，是“女性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
而这个话题的热度之所以一直居高不下，背后是每个妈妈的尬与惑。
剧里，佟文洁正面临着职场和家庭的双重挤压，而在戏外，海清又何曾逃过了生活的冷箭？
不久前，海清在“FIRST青年电影展”上的一段发言刷爆热搜。
她说，
“亲爱的年轻导演、著名导演、制片人，我们是一群非常热衷表演的女演员。
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是被动的，市场、题材常常让我们远离优秀的作品，甚至从一开始就被隔离在外。
姚晨不得不亲自做监制，才有上青云的机会；宋佳至今不结婚，还让大家叫她小花；梁静一边投资，一边问老公有没有好角色适合自己；马伊琍昨天特意盛装出席了一个原本很轻松的创投会，为了寻求合作。
而我自己，原本一个很爱喝酒的人，这两天也滴酒没沾，就害怕万一有导演编剧找我聊剧本，我一喝酒就乱说话。
我们希望有机会跟优秀的团队合作，这是我们的野心。
我们没有传说中那么不好合作。我们一定会比胡歌便宜，也一样好用，希望大家给我更多机会！”
一段话，既现实，又卑微，引起了很多争议。
这种“便宜、好用”的说法很刺眼，但真实的情况是，这种职场困顿并不只出现在女演员群体中，甚至，并不只发生在中年女性身上。
张歆艺
在刚生完孩子后，曾发微博说，
“女人怀孕生育就是过五关斩六将，要放弃事业放弃自由享乐。
躲过孕吐，躲过妊娠纹，躲过乳腺炎，躲过产后抑郁，希望可以一直强悍再躲过产后脱发。
那些躲不过的酸甜苦辣疼就当是体验生活了吧。”
30岁是女人人生的分水岭？
不，生孩子才是。
哪怕你拼命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可一旦有了孩子，就不得不被动放弃很多。比如时间，比如精力。
对此，姚晨也很有发言权。
2012年，在她的状态的巅峰时期，她好不容易遇到个好剧本、想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她和经纪人同时怀孕了。整个团队只好偃旗息鼓，陪着她们休产假。
3年后，她重整旗鼓，决定再次出发。可她居然再次跟经纪人一起怀孕。
姚晨把这段经历说得轻描淡写，甚至有点幽默，可作为一个职场妈妈，我却感受到满满的心酸。
当一个女人成为妈妈，有工作要赶，有孩子要看，有老公要照顾，还有家务要做……
她们放弃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再没有悠闲地看电影、休闲的时间。以前购物车里全是自己的衣服、零食，可现在，全被孩子的东西占满了……
更不幸的是遇上一个“云老公”，丝毫没有共同承担家务、养育孩子的责任。
在他们眼里，产后抑郁是矫情，妈妈们熬夜后精神崩溃，只是抱怨两句，只会得到满脸不耐烦，
“谁不累啊，就你累，我上班还累呢，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鸡毛蒜皮中，“貌美如花”生生被熬成了“黄脸婆”。
记得看过一种说法，说中年男人下班回家后，且不上楼，会默默在车里坐一会儿。静静地听听音乐，或者闭着眼睛休息。
白天是工作，晚上是柴米油盐，面对职场压力、孩子的成绩、房贷车贷、唠叨的妻子……他们被压得喘不过气，所以需要“自己的时间”。
看完之后，感觉很费解。
为什么没人说，妈妈们也渴望能有“自己的时间”呢？
女人就“应该”生儿育女、柴米油盐？
在一个家庭中，很多女性既是保姆，又是司机，还是家庭老师，保洁……她们全年无休，身兼数职，孩子小的时候，甚至连个整觉都睡不了。
除了妈妈，还有什么职业能让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宝贵时间、超负荷“加班”，还乐此不疲呢？
可一边，我们不能放弃孩子和家庭；另一边，是作为一个成年人，拼一把，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的未来。
不仅如此，这个社会对女性很苛刻。
如果你是一个全职妈妈，就会有人用一句“生儿育女是应该做的”来抹杀掉你所有的付出，饱受歧视，没有安全感；
可如果你是一个职场女性，就会面临“赚钱少还不顾家”的质疑，成了“不合格的母亲”。
妈妈们有多委屈，只有自己清楚。
她们就活该接受这样的批评吗？
都说“神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可每个妈妈也曾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对未来充满向往啊。
当一个女人心甘情愿成为妈妈，就偷偷藏起了所有脆弱。为了孩子，她们变得无所不能。
电视剧中，佟文洁外有职场压力，内有教育焦虑，可这时，更不幸的是，一直“不求上进”的丈夫失业了。
人到中年，没有迎来“不惑”，生活反而更加一团乱麻。
多少人看着她的故事，感受到了自己的焦虑？
所以啊，当她们在职场上打拼的时候，不要嘲笑她们是“没用的中年妇女”，当她们为了孩子拼尽全力时，不要嘲笑她们没有价值。
她们真的需要被温柔以待。
每个人都会有变老的一天，而女人们自己也要明白，拖垮女人的绝不是年龄，关键是，是否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希望你们都能更加独立，可以为将来的每一个选择负责。
也希望你们不要忘记，多心疼心疼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