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景物已经渐渐的从朦胧中清晰过来。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唤醒还在沉睡中的同伴。松鼠从树上跳下来,也有的顺着树干往上爬一转眼就轻松的穿进了树冠,发出尖锐的叫声;忙碌着自己的早餐。阴凉地泥土驱散着浑身的燥热同时也渐渐的清醒了发胀的头脑。
她使了很大的劲儿才把眼睛睁开,阵阵的疼痛促使她用湿漉漉的手在前额上抹了一把;手刚触到额头就有感觉一股钻心的刺痛。她的头脑更加清醒了,眼睛完全睁开了。被血蒙住的双眼把周围环顾了一下:微蓝的光晕把树冠下的空隙填充的得满满的。所有的东西好像都沉浸在蓝色的海水里。
她躺在一个土坎的斜坡上,两只脚伸在满是露珠的草丛里。裤子从膝盖往下就没有了,剩下的部分也被树枝刮的一条一条的。袖子的惨状和裤子没多大区别。只是胸前的几颗扣子现在只剩下了两颗。露在在外面的胳膊也是血迹斑斑。她用沾着泥土的手把遮住眼睛几缕乱麻一样的头发往两边扯了扯,以便使两只惊恐的眼睛露出来。这是那儿呀?我怎么能停下来!不能停啊,得往家里跑啊。想到这里,她摇晃着站了起来扶着树干喘息了几秒便迈开了步子。现在她不在再弯着腰迈着猫步而是正常地奔跑着。想着地狱半的图土屋、魔鬼一样的父子,想着跑出这片林子,想着就可以见到娘啦,见到哥哥了;所有的疼痛都忘记了。她深一脚浅一脚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一群群的鸟儿被惊得四处乱飞。有两只正在交配的野狗看她奔跑过来动作在惊恐中停止啦;公狗迅速的从母狗身上下来扭头就跑。两只狗的尾部还连在一起,健壮的公狗拖着瘦小的母狗一边叫着一边往密林深处跑去。她仍然不顾一切的往前跑着。清凉的晨雾渐渐的被闷热所取代;新的一天就要来临啦。露水和汗水把她全身都湿透了。衣服褴褛、披头散发、血迹斑斑、一曲一拐。如果胆小的撞见了她,不被吓死也得精神失常。
突然“轰隆”一声彩珠在林地中消失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汪汪的犬吠声唤醒了摔昏过去的她。慢慢的把眼睛睁开,首先是一个模糊的黑东西在自己的头上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冲进了鼻孔。顺着气味儿她看见一头动物的骨骼就在自己的身旁。汪汪叫着的是拴在土屋窗下的黑狗!黑狗见她睁开了眼睛便低低的喘息着。不一会儿它头扭向身后的方向汪汪的大叫起来。黑狗的出现把她惊住了。紧紧贴在陷阱冰凉的泥土上。
黑狗脖子上的锁链不见了。它就站在那汪汪的大声叫着。晴朗的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浮云从彩珠眼前拂过。
他听到有吵杂的叫声从近处进了她的耳朵;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黑狗叫声停止的时候一群人也相继站到了井边。第一个跳进井里的是傻子他爹!他一手拿着一根木棒、一手拎着一捆绳子!他跳进陷阱里的时候坐了一个腚蹲儿,可马上就站了起来。挥舞手中的木棒向彩珠披头盖脸的打了起来!彩珠本能地缩紧了身子两手抱着脑袋。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今天非把你腿打折了不可!让你再跑!”他爹越大越来劲儿那根棍子就同雨点一般打在她的头上!彩珠抱着头的手指可能被他打断了!鲜红的血染红了井中的杂草。
“老犊子,你要把她打死吗?你想让你那傻儿子打光棍儿吗?把他整上来!”
上面有人大声的咆哮着,老男人止住了手中的木棍,照着她的屁股踢了两脚喘着粗气。
被绳子捆住了手脚的彩珠被人拉了上去,就像抬一头猪一样。来人顺着她的足迹把她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