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勤勤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晨的大街上,黎明破晓,天幕稍许暗淡,光线穿过清雾形成束束光柱,街边卖豆浆油条的小店冒着腾腾热气,从前的日色很慢很慢,从街头穿过,来到街尾,便是经年。
冬至以后,天变得更加冷了,昨晚我把自己和铺盖卷卷成一条虫似的,但是总觉着还是有风吹进被子里面,凉飕飕的,不甚好受。早晨起来,走出去,更冷了,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我感觉那不是雨水,下的是冰渣子,结晶了的雨。
凛冽中,不紧不慢的拂过脸庞的,是那寒风刺骨,像把钝刀割在脸上,痛!风吹着,雨下着,觉着甚好,寒风一吹,吹出了精气神,只让人无比清醒。难得一次早起,却不想早早的爬上床,便漫无目的瞎逛,逛到平时鲜有人迹的地方,很清净欸。坐在路边的坎子上,抬头看了看云,思绪随那飘云远去。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过去。一年有一年的变化,去年今日,我勤勤勉勉的在学校坐着冷板凳,还在为将来的一年苦苦为之奋斗,谁曾想,转眼便是经年,一年过去,不见当年少年儿郎。很恍惚的感觉,那段日子是我比较自律的时光,从晨曦到子夜,雷打不动。然今日,我依旧坐在学校的冷板凳上,除了人没变,一切都在变化着;人也在变,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有段日子里,我醉心于看书,也不精读,也不细读,就那么囫囵吞枣,两个月吞了十多本,觉着这样读了也没啥意思,就又把前面的书拾起重阅,再次看的时候,又有许多不一样的收获。到现在,我依旧站在哲学大门前的梯步下徘徊,且不说打开门入里,甚至连梯步都未曾踏上一步,可惜可惜,这与我的惰性是息息相关的。总觉得读了几本名字高大上的书,看了几篇深度文章,就觉得自己行了,书是好书,文章也是好文章,只是人不太行,现在想想,当初旁人看起来是像那跳梁小丑还是大街之上的猴子呢?这半年我也就没有再进行阅读了,不自律是一回事,事繁也是一回事儿。只是可怜我那几本视若珍宝的书放在角落里蒙尘了。毕竟有些东西是需要沉淀的。
有天我回到了县城里,走在街上,买了份炸土豆,别具风味,迎面走来一少年,同样一碗土豆,他的那段日子尽数装在了那个纸碗里,看着挺小,三年时光也不长,但绝对不会短,擦肩而过,也就这样了。
岁月呐,它是个顽皮的孩子,它有些孩子心性,不然在漫长的长河里它就存在了,起源时就伴随起源,它没学会成长,还是一如既往,全然不顾你的感受,跑过你的身边,有时不经意间,它就带走了什么,让人追悔莫及。它化成起于青萍之末的风,吹过你,便将你吹得泪流满面。岁月,从不曾对谁手下留情,对人平等。
恍惚间,天上的飘云远去又飘来一朵,一朵又一朵,远去。站起身子,拍拍屁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