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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我们全村人都一样的姓氏,都姓周。
爷爷曾告诉我说,很多年以前,我们全村人都是一家人,一个祖宗。所以全村人都很亲,真的是像一家人一样亲。那时候如果谁家大人有事不在家,或者是忙得忘记了给孩子做饭,孩子随便去谁家,都会有饭吃。
我们村后的山上埋着各家的先人,但我们从来都不觉得害怕,还记得小时候只要过节庆生,我们总会把好吃好喝的先端到太爷爷太奶奶坟上,跪下来磕个头,然后小声嘟囔在心中的愿望。
我们村的风景还算很好,面朝水塘背靠小山。现在才发现,这不是现在的我们跑遍了大城市之后想要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嘛,原来我小时候就已经拥有了,但却不知情。
我们家周围有一大片竹林子,那是我们全村孩子的游乐场,我们经常在那片竹林玩耍,在那里里玩打仗,其实就是现在我们会玩的真人cs,只不过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真人cs。我们也会用竹枝做个简易的小手枪,还会编制一个竹叶帽子戴上。
我们还会顺着竹竿爬上去,爬得很高了,再把腿松开,双手抓紧竹竿,竹子会因为人的体重而弯曲下来,成一个大大的n型,我们就那样弹着玩,我们管它叫“弹竹子”。
有时候,会高估了自己的体重,竹子没弯曲那么多,人就吊在半空中了。
我们还会给自己挑上一个美丽的房子,再给竹子刻上一个文艺的名字,有客厅,有卧室,有厨房,还有厕所。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房子,还会用泥巴做一个个小玩偶,摆在自己的房里,摘不同的小花,装扮自己的家。
那时候的爷爷像个超人,只要是想要的玩具,他总会用他那把锯子和斧头,像变戏法一样,给我想要的。一副超小号的乒乓球拍,一辆木头车,一把小木枪,都是我曾经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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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村前的雁滩和村后的竹林,其他地方都是田地,种满了粮食和蔬果。
如果渴了或是饿了,随手便可以摘点吃的,纯天然无污染。
我们村到镇里,要步行半个小时左右,到县里要乘车一个小时左右。
那时候以为县城就是大城市了,后来慢慢长大一些了,知道还有市,还有省,还有更遥远的更大的地方。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概是一种本能吧。我出生在村里,后来去了镇上,再去县里,市里,省里。
一步步的,不知不觉竟然也走了这么远。曾经走过的许多路,都来不及回头看一看沿途中的风景,只知道一路前行。
我们村里的玩伴,大部分都十多年没见了,到现在经常联系的仅只两个,小青和佳,因为我们家离得近,过年总会聚在一起聊聊未来。因为大部分玩伴上完初中有的甚至初中都没上完就外出打工了,所以也就失去了联系。
那时候也不大清楚打工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出去打工了就有钱了,就可以买漂亮衣服了,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记忆里她们回家过年的时候都打扮得很漂亮,让人很是羡慕。
可是等到我上高中的时候,听奶奶说几个外出打工的小伙伴都嫁人了,有的还是远嫁外省且再也没有回来过。从那时侯开始,我开始不再羡慕她们,而是心疼甚至有点担忧。
现在,以前和我一起玩耍的一起上学的小伙伴,大多都已经上班,订婚,结婚,生小孩了。而我,还是未走出社会的孩子。我似乎找不到非常合适的词来表达,只是感慨命运的不可知,从小一起玩泥巴的孩子,我以为我们都一样,一样的长大,一样的过着一辈子。然而,我们竟是各有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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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毕业了,要工作了,要和另一群小伙伴们说再见了。
我,越来越感到生活的艰难。
内心也越来越恐惧,害怕工作不适应,害怕自己不合群,害怕不再被别人包容。
我从一个的天真淳朴女孩渐渐变成一个漠视世界的冷酷看客,自顾自地奋斗着或者说生活着抑或是生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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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很佩服这位女职工,因为这句话也让太多人对外面的世界甚是向往。
然而,
世界那么大,而我们最终只需一个家。一个有家人,有爱人,有小狗小猫和小草小花的并不需要太多太大的家。
世界之大,你走不完;
万物之多,你也要不完。
人生那么短,一年一年很快就过完了。世界又那么大,哪里看得完呢。
曾经以为自己只要有出息了,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份够的薪水,能到处去看看,就会快乐得多。然而,现在发现挣得多花得也多,我们也不过是为了生活,哪里顾得上最初的梦想和生活的意义。
梦想还只是梦想,意义也不知道何为意义。或许我们终其一生,拼尽全力,都只是过着平凡的一生。不管在山村小镇还是一线城市,其实,只要自己开心就是意义,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不会辜负这一生。
愿每个人的人生意义都由自己定义。
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就去吧。只是,别忘记回家的路,要知道自己在哪,想去哪,又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