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王倩;整理:小乖
我妈正在门口敲门,气急败坏,说知道我在家,赶紧开门。我妈会闹上门,我其实早就有准备,只不过本来以为至少要一周左右,堂弟结婚,我给了30万礼金的事情,才会传到我妈耳朵里。结果堂弟的婚礼结束才1天,我妈就知道了。由此可见,我妈和我说什么当初自己迫于无奈,也不知道我寄人篱下的难处,都是谎话。
我打开门,发现除了我妈之外,还有我的弟弟也一起过来了。知道过来是什么事情,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也跟着过来,真是厚脸皮。不过也正常,我妈一手带大的孩子,自然和她是一类人。我万分庆幸,我妈当初没要我,不然我长大之后,也成为了自己讨厌的这一类人。我心里想什么,我妈自然不知道。
她见我没倒水、没拿水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我不会来事。我笑了一笑,明知故问,我说:“你这么气势汹汹,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记得我说过,咱们各自安好才是最理想的状态。”我妈瞪了我一眼,问我堂弟结婚,是不是真的给了30万。我依然笑着,点头承认,我妈直接炸毛了。
说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妈说:“堂弟结婚你给30万,你亲弟弟结婚你啥也不管,说自己没钱,还说和你无关。你觉得你这么做合适吗?30万,不是3块钱,你给隔了一层肚皮的堂弟这么爽快,到了你亲弟弟这里,就一毛不拔?”我妈气坏了,各种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我一脸平静,说:“这是你的错,你不知道吗?”
我爸在我5岁的时候,车祸去世,当时赔了一笔钱,金额还不少。这笔钱,爷爷奶奶和我妈妈,还有我,都有份。当时我虽然只有5岁,还是孩子,很多话可能不理解,但已经能记住很多事情了。我妈还年轻,我爷爷奶奶也不强求她守着这个家。所以当时爷爷奶奶让我妈自己选择。
如果不改嫁,守着这个家,那么这笔钱,爷爷奶奶就不要。我还有一个叔叔,爷爷奶奶说养老让小儿子照顾。如果我妈要改嫁,那么我爷爷奶奶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份额。至于我的份额,爷爷奶奶说要找人一起来管,毕竟改嫁之后,万一有了孩子,我妈不一定会把这笔钱都花在我身上。
结果我妈先是哭着闹着,说我爷爷奶奶眼里只有钱,一点都不心疼去世的大儿子。后来更是一个劲撒泼,说怎么选择都是自己的自由,轮不到爷爷奶奶说话。爷爷奶奶错了吗?我当时不懂,但我长大之后,懂了,我认为爷爷奶奶没有错。儿子没了,怎么可能不心疼,但还要为活着的人考虑,事情总要安排好的。
我妈当时一个劲闹腾,大家认为我妈是伤心过度,所以都没计较,爷爷奶奶也没有催着要分这笔钱。结果我妈一边情深似海,一边在我外公外婆的安排下,开始相亲了。我爸去世不到一年,我妈就要改嫁。其实改嫁没问题,只要和当初说好的一样,把属于我和爷爷奶奶的钱分配好,就行。
结果我妈可好,对方不要“拖油瓶”,她就真的不带我。直接丢下我,带着全部的钱,走了。爷爷奶奶和叔叔知道后,自然去闹过,但外婆家人多,外婆又泼辣。加上本村的人,肯定不会帮着外村的人,我家吵不过,只能吃了哑巴亏。这下好了,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拖油瓶,爷爷奶奶身体不好,能给我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而且也担心,管不了我几年。叔叔有心帮我,但自己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堂弟才2岁,也正是要花钱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收留我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家里的负担肯定更大。但我婶婶把我从爷爷奶奶这里接了过去,说一定会养大我的。婶婶说到做到,真的对我视如己出,把我拉扯大了。
因为我的存在,堂弟的生活质量,差了很多。就连念书的机会,也让给了我。虽说我成绩好,堂弟成绩差,就算让他继续念书,他也考不上大学。但是考不上和没有这个机会,是两码事。要是没有我,堂弟肯定不用初中毕业就去打工赚钱。叔叔一家人,为我付出了很多,妥协了很多,我若是不感恩,就太没良心了。
与此同时,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妈一直都是缺席的。她婆家的镇子上,离我并不远。可即使这样,她也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管过我。我考上高中,后来又考上大学,我叔叔和婶婶托人给我妈捎话,让她回来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但我妈担心我问她要钱,说自己没空,忙着赚钱养家糊口。
就连我生病住院,我妈也不愿意来看我一眼,完全诠释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的这种说法。后来叔叔和婶婶死心了,我也彻底死心了。也是,心里若是有我这个女儿,怎么会丢下我。退一万步,就算丢下了,也会给我留一些钱,也会找时间回来看我。但我妈,啥也没做到。
我妈多年以后找上门,和我打亲情牌,就像我们之间啥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是我创业成功的时候。我都气笑了,不过担心我妈去我公司闹腾,我只能先敷衍着。偶尔也给点钱,没有直接翻脸,但想要大笔金额,比如我弟弟结婚,想让我出钱买婚房,买车,那就是做梦了。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我也没啥好感,被我妈宠坏了。
以为我被我妈拿捏了,伸手要零花钱,都是理直气壮的。我也懒得和他扯皮,就这么拖着。这次堂弟结婚,我之所以这么直接给钱,就是想气一气我妈。我要让我妈悔青了肠子,让她打从心底心疼本应该属于自己的钱,被我叔叔一家拿走了。公司已经在外地打开了市场,老家这边,以后就归我堂弟了,所以我不担心我妈闹腾。
我在离开老家之前,就等着我妈闹上门,果不其然,我妈来了。面对质问,我很淡定,我告诉我妈,这是她自己的错。我和她说了我心中的不满,虽说叔叔和婶婶对我很好,但寄人篱下的感觉,还是不能避免的。我说:“妈妈,我不管弟弟,是你的错,是你自己先放弃我的。你生养我5年,这几年你拿走的钱,算是我还了这5年的生养之恩。”
我摆了摆手,阻止我妈解释,我继续说:“是叔叔和婶婶养大了我,是堂弟的妥协和退让,成全了我。我如今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们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所以我现在手里有钱,自然也要照顾他们。他们是我的亲人,而你不是。”说完,我就翻脸赶人,我妈和我弟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我赶了出去。
反应过来后,我妈自然在门口各种大呼小叫,但很快就被左邻右舍给骂走了。都是老邻居了,家里的事情,大家伙都知道,之前见我本人不在意,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既然我都翻脸了,自然会帮着我。我妈估计是认为过几天再来找我,也不迟,所以被邻居骂了,也就走了。但她不知道,我这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老房子都已经卖掉了。
我妈要是过几天发现我走了,再也不能从我这里要到一毛钱,儿子结婚的钱,还差了一大截,她肯定会气死的。尤其是我给堂弟的30万,会一直提醒着她,她会认为原本应该属于她儿子的,她会更加生气。她生气,我就高兴,别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也只能让她生气了,总要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对以前的被放弃稍微释怀一点。
你们说,我这么对我亲妈,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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