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后再读鲁迅的《伤逝》:谋生永远比谋爱更重要

读这本书时,总是会让我想到纳兰性德的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都说相爱容易,相守难。爱一个人很容易,但爱一个人一辈子却很难。

鲁迅笔下鲜少会触及到儿女情长,大都笔锋锐利,直指人心。

这部1925年创作的《伤逝》,是先生众多作品中唯一一部关于青年男女爱情的小说。

小说讲述了五四时期知识青年涓生和子君在新思潮的影响下,为追求个性解放和婚姻自主,冲破封建礼教的禁锢,从热恋、同居、分手,到子君轻生、涓生悔恨的故事。

一伤一逝的爱情悲剧让人嗟叹,同时,它像一面镜子,也让我们看清了爱情中的这几个真相。


01  爱情不止怦然心动,还有相互成就

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

涓生眼中的子君是个紫藤花般的女子,苍白消瘦,条纹的衫,玄色的裙,带着微笑的酒窝,走在青砖上的鞋声,一步一步叩着涓生的心扉。

而子君则是被涓生的才华和博学所吸引。

涓生谈打破旧制、谈男女平等、谈诗歌、谈文学,是涓生打开了子君的眼界,让她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小破屋里,因为子君的到来而蓬荜生辉,因为涓生的高谈阔论而勃勃生机。

热恋中的他们就像对方的一束光,在黑暗中,照亮了彼此。

涓生仗着子君的爱,逃出偏僻一隅的寂静和空虚;子君依着涓生的引领,冲破封建家庭的束缚。

子君对涓生的爱热烈纯真,涓生则爱子君的勇敢无畏。

笼罩在爱情的光环的他们,自以为了解了对方,也被对方所了解。

然而,从激情到平淡,仅仅三个星期。

当荷尔蒙褪去,心境变了,情景变了,彼此的隔阂也渐渐显露。

涓生眼中的子君失去了完美。

没了浪漫,只会饲鸡喂狗;缺了诗情画意,只知忙碌家务;少了善解人意,常常扰了清静。

同样的,涓生对子君也没了耐心。

在子君凄然无助时,涓生只会逃离,没一句关心和理解;

在子君停滞于日常琐碎时,涓生不仅没帮助她成长,反而还暗讽她浅薄无知。

都说,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但是不爱却有千万种理由。

当他爱她时,他可以包容一切,包括她的怯弱;当他不爱时,他只希望她和当初一样勇敢,却不知这份勇气全凭有人宠爱。

失业带来的经济窘困,摧毁了岌岌可危的感情勉强维系的平衡。

两个人相互沉默、相互猜疑,裂痕越来越大,最终涓生一句“我已经不爱你了”,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有感情变淡的原因,无非就是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一个问得尴尬,一个答得敷衍。

沉默不语,就是疏远的开始。

只有彼此沟通,才能共同成长;只有相互扶持,才能走出困境。

02  爱情不止诗情画意,还有柴米油盐

凭着一腔爱意,子君和涓生摒弃世俗偏见,与家人断绝关系,与朋友隔绝往来,过起了二人世界。

经济拮据的两人,租住的住所相当简陋,薪水不高的涓生用去大半钱款,子君卖了金戒指和耳环用以贴补。

即使如此,子君养了鸡,喂了狗,生活也逐渐安宁和幸福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涓生失业,断了唯一的经济来源,生活越发的艰难。

涓生只好在家写稿维持生计,子君则精打细算每一个铜板。

再甜蜜的爱情也会因鸡毛蒜皮消磨殆尽,矛盾就在入不敷出中渐渐滋生了。

当爱情落到柴米油盐,昔日美好纯真的子君也被三餐琐碎消耗得面目全非:

“终日汗流满面,短发都粘在脑额上,两只手又只是这样地粗糙起来。”

事业的挫败,生活的重压,让涓生开始后悔,和子君的结合不过是一场盲目的爱情。

他逐渐意识到“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而鸡狗是生活上的累赘,子君则是他前进路上的拖累。

于是,鸡成了桌上的佳肴,狗被抛弃到荒郊野外。

至于跟子君分手,伪善的良知让涓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只能逃避,躲进图书馆的铁火炉边枯坐。

子君觉察出了涓生的异样,于是,自私的涓生就借着为子君好的名义,行伤害之实:

你可以无须顾虑,勇往直前了。这于你倒好得多,你更可以毫无挂念地做事。

经济的匮乏,让涓生轻易地抛弃了子君。

三毛曾说:“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

当激情褪去,热情消散,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的压力扑面而来,如果没有一定的物质基础支撑,再深厚的感情也可能在现实的磋磨下摇摇欲坠。

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爱情不是空中楼阁,它需要强大的物质基础来做地基。

爱情也不是有情饮水饱,没有面包的爱情都是扯淡。

真正的爱情,从来都不是惊天地泣鬼神,而是藏在柴米油盐、人间烟火里。


03  爱情不是一劳永逸,永远不要放弃自我追求

与家庭决裂之后,子君失去了经济的依靠,将全部身心都依附于涓生。

即使她曾铿锵无畏地说出那句自由宣言:“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但她的勇敢与自我觉醒,也只是为了爱情而生。

当拥有了爱情之后,子君就不再是自己了,而是把家庭生活当作了人生的全部意义。

不再谈诗论赋,整日圈囿于日常琐碎,饲鸡喂狗,与邻里明争暗斗。

当初眼里的光,逐渐被生活磨平,变成黯淡的眼神。

即使感受到涓生对她的疏离,却固执卑微地回避着涓生的冷淡,一遍遍沉浸于“往事的温习”中,寻找温存。

当现实照进理想,昔日有一往无前奔赴爱情的勇气,如今却失去了独立生存的底气。

涓生一句轻飘飘的不爱了,爱情曾经赋予她的勇气便瞬间土崩瓦解。

压垮骆驼的是最后一棵稻草,把人推向深渊的可能只是一句话。

被父亲接回家的子君,最终在世俗的冷眼恶语中死去。

复旦大学教授梁永安说:

拥有一份好的爱情是需要准备的,首先要把自己建设成有独立生活能力的人。

这指的是你不依靠他人也能过得很好,你可以独立承担生活,有能量给对方输送温暖。你往上可以遇到灵魂伴侣,往下也可以遇到很善良的人。

最可怕的情况是把自己生活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对别人有过高的期待。

爱情,从来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无私奉献。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都不是谁的附属品。

爱情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永远不要放弃自我成长。

无论单身还是已婚,一定要有独立自主的能力,不要为了爱情,丧失生活的能力。

保持经济独立,不依附于别人,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04  写在最后

作家李筱懿说:

先谋生,再谋爱。谋好生,有独立的经济基础,对女人来说是最重要的。我们的一生,所有人都是过客,只有自己才是故乡。

谋生,能够让自己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能够让自己成为自己的底气。

经济独立,让自己不断升值,拥有赚钱的资本和能力。不必掌心朝上看人脸色,不必抱大腿讨生活。

先谋生再谋爱,才能把感情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物质基础之上,用心去经营爱情,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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