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20年暑假(史铁生《病隙碎笔》读后感)
如果不能改变世界,至少可以爬上一座小山。——题记
世上不存在包治百病之药,亦难找寻完全治愈之文,但听听“过来人”的心声,予年幼者以应对艰难的勇气,予年轻人以持之以恒的安慰,予年长者以回味无穷的共鸣。
秋夜,窗前,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望着路灯下北风卷起的落叶,若有所思,于是他习惯性的从轮椅的左侧特质口袋中拿出了笔,剧烈的咳嗽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还是坚定地抖了抖墨,时间便缓缓地在熏黄的纸上流淌成诗。作为他这苦难人生的日记本,《病隙碎笔》就是在这样安静却又痛苦的环境下写就,十几万的字,史铁生写的非常慢,断断续续地写了四年。我们在他病隙的碎语中看到了他的痛,却也看到了他的柔和,他的爱。
因为恐惧,才无限向往希望。因为死,才无限向往生。
普通人用双腿丈量大地,而史铁生从瘫痪的双腿上寻找到辽阔的世界,他不停地写作,用一支笔打开了宿命的大门,洞察无常的人世间。正如《病隙碎笔》开篇第一句话所讲的,“所谓命运,就是说,这一出‘人生戏剧’需要各种各样的角色,你只能是其中之一,不可以随意调换。”史铁生坦然地接受属于他自己的角色,逐渐地从激愤变得平和,从偏执逐渐宽容。
史铁生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快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心。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成长,每时每刻都在经历只此一次的瞬间,人生宝贵的教训历历难数。然而,分享他人的经验是一回事,自己身临其境时又是完全不同的体验。我们用心经营,维护憧憬,却也可能经历现实与预想错位,以及随之而来的失落、失措。
总有人在孤注一掷地拼搏,也总有人停下脚步叹息,年轻人的优势是年华,但当前路受阻时,其心中的“未来”反而变成望不到底的深渊。“我看不到未来。”或许很多人经历过这样的呐喊,而过后回想来,当初的挣扎、落寞之感尽被岁月冲刷得只留一点叙事的记忆,倒是感叹自己当年如此“小题大做”的气势。当然,或许此番经历也可算年轻的独特体验,我们从不该盲目乐观,把积极当作宣言、时时挂在嘴边也显得过于矫情。但当事人如能看得开一些,在逆境中自寻快乐,不正让人生之旅更轻松些?
从轮椅到病床,史铁生的躯体被固定在轮椅的方寸之间,但他却拥有广阔的生命,这从他《病隙碎笔》中即可看出。他身处孤独,也拥有最大的自由,这是他精神上的自由,是他穿过黑夜的“诗意地栖息”。对于死,他更是一次对自由的尽情释放,尽管他对生有留恋,对未竟的事业有期望,但二三十年一直处在死亡的边缘,使他明白“站在死中,去看生”。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生活教导我们,很多事情随着时间推移和环境变化,自己理顺自己。一位睿智的意大利老外交官过去常对他身边的年轻人说:“永远不要说‘这很严重’,六十年来,我一直听见人们说事情非常严重。”事实上,人生在世,有哪些事情不严重呢?做人、活着、坚持,都很严重。尽管如此,正如那位意大利外交官所说,生活也非常简单,非常美。这也是不容置疑的,因为生命已经延续了上百万年了。
我想生命是生生不息的,倔强的。每一次的死亡总是伴随着新生。人类的时间轴——过去、当下、未来——就像一幅不断被编织的刺绣,当下不仅仅是当下,也可以影响过去和未来。
草仍然绿,水仍在流,跋涉仍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