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阳光撒下来,细细枕在樟叶上。今天宜出门,乘着寒冬前这几阵俏皮的风,也该出去转转,晒晒身上宅出来的霉。
这风倒也贼只往人身上靠,逼得我逃出树荫。
逃到易罗池边,说实话易罗池真的很小,小到让人心生怜惜,似乎一个手掌就可以托起它,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它的可爱惊起层涟漪。它的娇弱可爱不经意勾起了我思绪的线圈,勾着引着我,想起一个同它一般让我怜爱的人儿,只是这一想就把怜爱又覆上一层思念的纱。
我躲在荡荡扬扬的柳条后不敢过分靠近,以免打扰它的温柔,阳光下易罗池的水像一滩融化的玉,懒惰的倚卧在盛着它的池子里,连边上露出的土汀都懒得淹没一下。想着,念着,那远隔着千重山江的人儿似乎也总是这么一副懒懒洋洋的模样。
通向湖心亭的木桥朽得像翘翘板,风一吹它似乎就在晃荡。石桥上的小兽惨惨地顶着铜青的石苔,这些被朽噬的木与石像个唱滑稽戏的侍者,歪歪扭扭地迎人走到池中心。一抬头青翠的山间衔着一口枫红的林,我和美好击了个掌,真想把这份美好裁剪,寄送给远方的人儿――我最怜爱的小妹妹。
湖心亭没有雪,也没有张岱,虽然颓丧于无法体会古人拥天地之静享山亭之幽的快乐,但好在你出现了,逐着晶莹的泡泡跑进我的世界。
棕色小杉黑色小裤,胖鱼肚的小脸,嘻嘻笑着,小藕一样的胳膊腿。
你是不是观音图里溜出来的胖丫头呀?
你这是像谁呢?笑的这么暖。
像她,像我想着念着的小妹妹,她的笑也是这么暖,在我傻傻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窝在椅子上伤心的时候她会拍着我的头,小大人一样神气地说,“姐,别哭了。”
小丫头踩着木桥吱呀的歌,引来了几个丫头小子,呵呵哈哈地在同行舍友的腰边乱窜,欢腾的像水里鱼尾击溅的小水花。
她鼓着腮帮子吹泡泡,那阵俏皮风儿给她来了个倒吹泡,弄她一脸泡泡水,她倒好也不丧脸怪风,反倒是咯咯的笑声一蹦一蹦地踩着泡泡直上三尺天。
瞧着,念着,我好像看到了怜爱的小妹妹,她曾一蹦一蹦的追着泡泡,连连向我哀求,“姐,姐,帮我吹泡泡,你就不能跟我玩一下吗?姐!”
我的心间突然尝到了酸涩,过去的我一次次拒绝她幼稚的游戏,就那样错过了她的快乐。我怜爱她却像欣赏这易罗池一样站到了远处,后悔泉一样涌上来。
时间过的很快,小胖丫头已经挥手向我们告别,而我却醉在这俏皮的秋风里,倚靠易罗池的美不想挪动步子,这样的依偎就像是我的小妹妹在笑着和我打招呼,暖融融的。
秋意一下子浓汤一样灌下来,那俏皮的风也有了秋风萧瑟的几分样子,在转角处,它把枫叶扬到了石阶上,凉意细线一样窜入衣服里,暖融融的笑一下便又被这俏皮的风吹到易罗池冰绿的水里去了,只留下那层思念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