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了,罗迁正打算进入那家“清风阁”茶馆去一探究竟。“清风阁”虽然是家与张大伯的面馆地位一样高的店,但是罗迁听其他人提到过,“清风阁”明显地比这条街上的其他店都大得多,也漂亮得多,而且历史悠久。无论是早晨、中午、下午、夜晚,“清风阁”都是座无虚席,喝茶打牌的人几乎整天都待在茶馆内。
罗迁没有进入过“清风阁”,但是从外形上看,“清风阁”茶楼照样吸引着路人:白日的时候,可以看见五彩的阳光洒落在“清风阁”茶楼翠绿色的瓦砖和石壁上,人字形屋顶的弯曲程度十分优美,上面整齐又不失韵味的深绿色和浅绿色的瓦片和小型雕塑反射着阳光,就像翠绿的玉石一样斑斓。“清风阁”就像一个小型的皇家花园一样,占地比其他店铺都大得多,庞大的主茶楼坐落在宽大的前院后院之间。主茶楼一共有四层,大部分空间都是用来喝茶的,而最楼顶则是用来在夜晚时观赏景色用的。前院和后院都装饰得十分精致,翠绿的竹叶、整洁的石板砖、环绕在四周的草木打造了这样一个令人无比放松的空间。
其实罗迁一直都很想进入“清风阁”观赏内部的景色,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再说这里的收费似乎不便宜,听说只有一些特别的顾客才能进去。罗迁走过了后院,来到了主茶楼的大门前,看着门框顶上的白桦木招牌和上面用黑色毛笔写成的“清风阁”三个大字。大约三米多高、两米多宽的门框和门板都是用深色的木头制成的,跟周围翠绿色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院子内还有一些闲聊着的顾客正惬意地坐在躺椅上喝着茶。
当罗迁跨进这扇古色古香的大门后,才见识到清风阁真正的辉煌:清风阁内部的结构大部分都是采用中国传统的框架式结构,一根根青色的顶梁柱从底部一直延伸至屋梁,房顶的横梁井然有序地交错着。纸糊的灯笼在横梁上一盏一盏地吊着,橙黄但又十分明亮的灯光从灯笼里透出来,为茶室增添了许多暖意。室内的装饰植物大多都是竹子,墙边种满了竹子,楼梯、柱子也都是用翠绿的竹子制成的,就连窗边也种上了细细的嫩竹,把正午的阳光完美地抵挡在外。茶室里的客人都坐在木制的座椅上悠闲地喝着茶、酒,而座位早就已经被占满了。这里的服务生看起来也格外悠闲,端水、倒茶的动作不紧不慢的,格外优雅从容。
正当罗迁沉浸在这里的环境中时,一位在楼梯口边等候的男侍走上前,对罗迁说道:
“您好,请问您就是罗迁先生吗?”
罗迁回过了神,“呃,啊,是的。”
“您是来应聘服务员的吗?请随我来。”
那位侍从说着就转身走上了楼梯,罗迁也跟着他的步伐上了楼。罗迁发现,清风阁无论是里还是外,都是用木头或竹子搭建、装饰的,就连罗迁脚下踩的台阶也是用木头制成的,扶手则是竹子。他还可以听到楼上传来的阵阵水声,感受到凉爽的清风朝他扑面而来,他不禁怀疑这家茶馆是不是从树里长出来的,或者它就是一棵大树。
罗迁迈上了清风阁二楼的地板。他发现二楼的空间较小,相比一楼来说要冷清得多,并没有太多客人,只有几位零星的客人在喝茶,而且还有大量空余的位置。而这个稍微小一点的茶室旁边则是一条细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则是大门紧闭着的包房。侍从带着罗迁走进走廊,进入了其中一间包房。侍从领着罗迁进入包房后,便转身出去将门关上了。这间包房不大,看起来也最多能坐四个人。包房中心的竹质圆桌对面坐着一名白发苍苍、身披翠绿色衣物的老者,罗迁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两天前光顾张大伯面馆的那位老人,清爷,是那群奇特的顾客的领队。罗迁依然记得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挺拔的身姿,以及他那标志性的长胡和扎在背后的白发。
“哎呦,”清爷笑着对罗迁说道,“小子,我们前几天见过的吧?”
“对的,爷爷,我就是在张大伯面馆打工的那个。”罗迁说。
“呵,老张其实挺有福气的,有你这样一个孩子。来,你先坐着。”
罗迁坐在了清爷的对面。他看见桌子上摆着一整套茶具,茶杯、茶壶、茶碗、茶勺,以及一小罐茶叶,应有尽有。罗迁认出这种茶叶正是张大伯一直收藏着,前几天才跟清爷共饮过的名贵茶叶。“罗迁,你就叫我清爷好了,你的师傅也是这么叫的。”
“对了,清爷,”罗迁说道,“您就是这家茶馆的老板吗?听我师父说他好像认识您,这才让我过来的。”
“现在是吧,”清爷说道,“‘清风阁’其实是个代代相传的老店,而我现在只是接替了上一任老板,在我之前的人还多着呢。”
“啊?原来是这样,那您前两天找张大伯就是为了商量让我过来打工的事吧。”
“其实不只是这件事,罗迁,我还找老张讲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关于我?”罗迁似乎已经将之前在面馆里偷听到的对话内容忘得一干二净了,“师傅的意思不就是让我找份好点的活吗?”
“并不是这样,我还有更多事情要跟你师傅说,也有些事要跟你说。”清爷伸出了他那双布满皱纹的双手,右手举起了放在桌上的紫砂茶壶,左手摁住了茶壶顶端的盖子。接着清爷将茶壶小心翼翼地移到罗迁面前的小型陶瓷茶碗上方,右手的茶壶微微倾斜,一缕纤细、金黄的清茶从壶嘴缓缓流出,形态柔顺又舒缓。罗迁正盯着流出的清茶入迷时,茶碗就快倒满了,“罗迁,也许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
“是什么?清爷?”
“唉,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前天你看见我和张大伯在包房里聊天的事情。”
“啊,呃,知道啊。”罗迁似乎认识到了自己偷看客人的错误。
“不用紧张,罗迁,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们说了些什么,我当然也知道你看到了聆儿控制元素的场景,但是,我并不是来追究这些的。罗迁,你希不希望我把你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告诉你?”
“没听过?”只要是这条街上的事情,罗迁不是打听过来的就是听张大伯说的,要么就是自己偷听客人讲话知道的。虽然罗迁以前没有来过清风阁,但是这里的事情他还是十分了解的,他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他从没有听说过,所以才想听听究竟什么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当然,你是不会听过的。来,在这之前,我先跟你讲一些你可能认为并不真实的东西。”
“你可能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微妙的力量,我们中国人称之为‘五行’。‘五行’是万物的基础,正是五行这种神奇的力量才使人类和其他生物发展、生长。五行之间微妙的平衡随处可见,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相生相克、互相轮转,才造就了万物的平衡,从而促使各种改变发生。‘五行’指的其实就是木、火、土、金、水这五种元素,这五种元素构造出了这个世界、地球上的一切事物,包括我们人类。需要澄清的是,‘木’并不只是木头、植物,‘火’并不只是一种化学反应,在五行中,每个元素都有它代表的事物的形式、代表的发展趋势、代表的情感。由此一来,五行中的每个属性就有了其独特的定义:
“木:代表着生命、生机,以及任何向四周发展、扩散、传播、生长的物体;木可曲可直,形态各异,有着生长、生发的属性;木也代表着风,代表着地表的环境,因为风能改变天象,改变降雨量和温度,改变生态环境系统,所以也是生物生存的基础;植物等生物所拥有的木属性就比其他生物和物体多,因为植物大部分都是扩散发展,因此植物这样的生命体符合了木属性的大部分条件。任何带有大量这种属性的物体或生物,我们称其‘属木’,这当然也适用于其他四种元素。‘清风阁’就是以木属性为基础建造的。
“火:温度、向上发展、斗志和不屈的象征,也代表着物质的升腾和燃烧;火不是一种物质,而是一种能量,通过这种说法也能得知火有充满能量、光明的属性,但也是摧毁和湮灭的代表;火也有与木相似的属性:发展,只不过木的发展是向周围扩散,持续生长,经久不息。而火的发展则是向上攀升,直至巅峰时则转瞬即逝,这就是为什么火和木的关系是相生而不是相克;火能控制的元素是温度,温度高时自生火,但是火并不拥有降温灭火的能力,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火一旦释放就难以停止的原因。
“土:土的属性为中和、吸收、承载,是一种中和其他元素而创造出的元素,但同时自己也能将其他元素中和;土即是任何基础的物质,能够承载其他元素的物质,所以是一种中性、富有养分的元素;土代表的方位是中央,这也说明了土在五行之中调和其他元素的重要地位,同时,土也是五种元素平衡的基础;土也跟物体的大小、重量、引力息息相关;土代表着的就是大地、地球,包括任何地貌环境,例如山脉、平原、森林、甚至是湖泊和大海,因为这些环境都是由土元素的活动造就的,地震、海啸、火山喷发,没有一个不是因为土,人类能在土壤上种植食物也是多亏了土的养分和吸收的特质。
“金:金在五行中象征着坚硬、力量、肃杀等属性,在物质上的作用和运动则大多体现为收敛、凝结、从革(变革、改变)、磁性吸引,以及表现物体的密度、虚实;金的质地沉重,打造后十分锐利,常常用于杀戮,是五行中威力最强大的存在;金的攻击力不仅是五行中最强的,防御力也是其中的巅峰,金是五行中最坚硬、最结实,密度、质量最大的,几乎势不可挡,除非遇到能够改变温度的火,它的能力才会大大削弱;金属性十分依赖磁性,因为有了相互之间的吸引,才能使自己变得更强大。
“水:许多人认为水就是液体,其实并不只是这样,水蕴含着滋润、向下流动、寒冷的属性;水的‘润下’就代表着滋养和向低处流的行动方式,拥有这种属性的大多都是液体,比如泉水、寒冷的液体;水象征着智慧,而象征的情感则是平静、冷静,因为水在不受影响的状态时几乎是绝对静止的,其他元素像火就十分不安分,金也总是在通过凝结、互相吸引去凝聚能量,木和土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展,从而产生巨大的变化。就算水周围的事物或环境发生改变,它也能随遇而安,并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冷静,因此水也是五行中速度最快的元素;还有一点要提到的是,水有一种特殊的属性:隐藏。因为水在阴阳之中代表着阴,而自己本身在五行当中的颜色也是黑和深蓝,再加上现实中,水大多都是透明的,所以在环境里就有了隐匿在暗中、远离阳气(光亮)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