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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在我这边屋子里看书,听到我爷爷奶奶在另一间屋子说着什么差不多吵起来。走进听仔细才知道,他们在为怎么把拉去土里的粪散开说起了嘴。由于其他原因,我爸爸妈妈去年今年都没有在家,外出打工了,也是为了生活所迫吧。在农村,确实除了种庄稼之外,没有其他收入, 种庄稼一年辛辛苦苦到头来也挣不了什么钱,甚至日常花费都很紧缺。去外面打工,只能干苦力活,受疫情影响没有办法,都比较的不顺利。虽然现在我们算是毕业了,但也是什么都没有的年纪。还没有改变家里状况的能力。
我家没有多少土,远的地方也不顺路,就没种了,猕猴桃地里可以种一些瓜果豆类,我爷爷奶奶住在我家,就在猕猴桃地里种点土豆蔬菜豆类,前段时间请我家一个叔叔用三轮车拉了点粪去土里准备用来种豆,还没散开,今天要去散开。我劝他们说昨晚刚下完雨,路滑土软,过两天天气晴了再去弄,我和他们一块儿去,也没能说服他们。只能无奈感慨。
我爷爷年前去土里割猪草,被虫子碰着,手痛,到现在一直反反复复没好。不干活吃点药就没事,干活就又痛起来。叫他去医院看也没去,只是在村里诊所打针吃药。昨天刚去打针回来,今天又要去忙活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手疼也挺好的,至少真疼起来,他就不会去干活了,不然谁也说不了。虽然我这样的想法可能不太好,但我是真的觉得他们七十多岁的老年人真的没必要再干活了,苦口婆心的说,他们也听不进去。
这样的老人不止我爷爷奶奶两个,上次帮我三婶家栽苞谷,我一个姑奶也来帮忙,换工程,这样她家种的时候我三婶也会去帮忙。其实她也一把年纪了,差不多也是六七十岁了,子女也不让她继续干活了,但是她还是种了很多的土地,谁也说服不了她。还有我外婆,也是七十多快八十岁的老人了,同样不听年轻人的劝,还是种了土地。年轻人看见老人坚持种地,都给他们分析了种地的经济价值,老年人有吃有穿就行了,那么忙活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用不了那么多,到最后离开人世还不是两手空空,好不容易苦了大半辈子,也该享享清闲了,再说一把年纪了,如果因为种地跌倒损伤,那才是给年轻人找麻烦呢。你怎么说都行,他们可是十分的坚持自我。
我起初也是劝他们,但发现没有效果。于是尝试去了解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慢慢去理解他们。他们这一代老人,是经历过没有饭吃的时代,混乱生存没有保障的时代,所以对于现在的生活,格外感恩,深知来之不易,奶奶经常说的是,现在的官家真好,每个月老年人还有补贴。小时候跟奶奶们住,一屋两头的老祖和爷爷奶奶都很爱给我们讲他们以前的生活。记得小时候,劳作回来坐在门坎上或屋前的石头上,夕阳下或是月光下,听老祖讲他们经历的时代故事,也是一件很有幸福感的事情。
爷爷奶奶这一辈人以及这辈人之前,经历过兵荒马乱的时代,特别是穷人家的孩子,幸运才捡了一条命回来,留到现在,时代变了,一切都比原来好很多,但是他们的骨子里,那种精打细算和勤勤恳恳的习惯和精神,还是一样的深刻如从前。有些时候吃剩的饭菜,觉得可以不要了,但是爷爷奶奶还是舍不得倒掉,说是还能吃,又要不了人命,于是又说起从前没饭吃的经历,还会训斥我们年轻人浪费粮食,不懂得珍惜节约。洗脸用的毛巾,也是很破旧了才会换,现在我们年轻人觉得那样会有细菌,但是爷爷奶奶他们那一辈,十分的勤俭,一定是到了真用不了的时候才会换。奶奶裤包里的钱,还是好几层用不了的破布裹着,最里面用一层卫生纸裹着钱,里里外外好几层,破破旧旧的。
所以说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他们还是要坚持干活,只要能动弹,就阻止不了他们的决心。他们常说,什么都种一些,就有吃的了,庄稼人,难道还要去外面买吃的吗?年轻人挺不能理解的行为和想法,他们有他们的坚持,可能是一种安全感吧,自己种一点,总不能饿肚子。真的是身体原因动不了了,他们才会“乖乖听话”,休养身体,不然的话,如果你走到农村,看见一把年纪都还在土里忙活的老年人,不要奇怪,那样他们会相对比较开心。要说起来,真要是闲着一点事情都不做的话,没有其他的消遣,他们也会闲不住,无趣的。
就是这样,他们还是他们,有他们的固执,有他们的理由和想法,有思想的落后,也有淳朴的坚守,体会人生的哲理,踏实脚下的土地,生命原本最真切的模样,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