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原创,文责自负)
响 水 奇 罅
徐民伟
只因偶然的遇见,才有了意外的惊喜。当我邂逅“响水奇罅”的时候,我不由地被它那造化神奇所吸引,惊讶于它的峭奇隽妙和钟灵毓秀了。
所谓的“响水奇罅”,位于枣庄市山亭区城头镇的房村与汴庄之间,是一段东西走向数百米,由岩崖石罅构成的河床。由于我邂逅它的时候正值秋季,因见其秋水潺迴、石罅清幽,便称之为“秋水石罅”。后来了解到,它其实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响水河”。因而,我就改称其为“响水奇罅”了。
我想,它之所以被叫做“响水河”,一定是与这段数百米的峭岩奇罅有关。在我看来,这段绵亘数百米的石罅河床,既钟灵毓秀又造化神奇,有一种“峭、奇、隽、妙”的神韵。
说它“峭”,是因为它峭峻的石罅。宽约近百米的河道里,蜿蜒着数条狭长而又陡峭的石罅。石罅裂隙的宽度大多仅有一至两米,而深却可达六、七米,甚至十余米。它们曲折巉险,陡峭凌峻,上下垂直,状若斧劈。由于其罅窄沟深,壁石陡立,且罅底有水。从上往下观之,直觉深不可测;从下往上观之,又感高不可攀;而站在罅底,前后观之,则前不见其首,后不见其尾,这险峭峻拔、蜿蜒幽深的石罅,便不免让人生出一种动魄惊心的情绪。
说它“奇”,则是由于它罅中多洞。数条石罅的崖壁间,分布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洞穴,这些洞穴或大或小,或深或浅,或方或圆。洞大者,状如斗室,高二、三米,可容七、八人;洞小者,形如穴窟,直径不足一米,游人须弯腰缩背,躬身爬行;而更小者,则孔口不及一尺,人只能伸首探望,身体不可入。然而有趣的是,这些洞穴有的是通透的,相互贯联,通联了的洞穴,又将数条石罅的部分底端相互贯通。站在罅底,可以透过通透的洞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数条石罅的美景收入眼底。这幽窕多穴的景象,让峭峻的石罅多了通透,多了变化,多了姿态各异,有了一种空灵梦幻的意境。这是“响水奇罅”的一个特别之处。
最为奇妙的是,“响水奇罅”本为水道中的一段河床,奔流的响水河就流淌在这峭崖石罅之中,罅因水而清幽,水由罅而隽秀,这便使“响水奇罅”有了“隽”与“妙”的韵味。“响水河”被数道石罅分割成数道水流,这些水流因石罅的宽窄、高低、曲折的不同,而呈现出多样的水流姿态,它们有的潺流低缓,有的蜿蜒迴环,有的奔腾跳跃,有的激湍飞练。更有的由于落差较大,形成了罅中瀑布,较大的水瀑涌流而下,素练飘舞,银帘漫捲,倾珠泻玉,溅浪飞雾,一派峭罅秀水的奇妙景象。不仅于此,石罅中的各样水流与各式岩石相互撞击,又发出了丰富多样的水石相击的声响。这些声响,经过罅隙和洞穴这些天然音箱的混响,共鸣出或低音漫回,或高声脆响,或柔滑细腻,或澎湃激昂的乐音。如丝竹管弦、黄钟大吕,在嶙峋峭峻、曲折巉险的石罅中,演奏出浑然天成的天籁之音。
在我看来,这流水石罅,简直就是一副隽美的岩画,一处巧奇的雕塑,一首曼妙的乐曲。因而,称之为“响水奇罅”,也就毫不过分了。
这不由地让我联想到苏轼在《石钟山记》中所写的一段文字,“余方心动欲还,而大声发于水上,噌吰如钟鼓不绝。舟人大恐。徐而察之,则山下皆石穴罅,不知其浅深,微波入焉,涵澹澎湃而为此也。舟回至两山间,将入港口,有大石当中流,可坐百人,空中而多窍,与风水相吞吐,有窾坎镗鞳之声,与向之噌吰者相应,如乐作焉。因笑谓迈曰:汝识之乎?噌吰者,周景王之无射也;窾坎镗鞳者,魏庄子之歌钟也”。尽管苏轼探访的石钟山是大水面,大山石。而“响水奇罅”仅是小石罅、小水流、小洞穴。但其水石相激的情状和意趣,却是相似的,它与苏轼笔下的“石钟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难怪当地人把这条河名之为“响水河”了,此河名之为“响水”,所言不虚。也无怪乎我称其为“响水奇罅”了,它的“峭、奇、隽、妙”,亦名符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