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倾慕汝已久,愿聘汝为妇,终老一生!
壹
“阿茗,你说这些白花是什么花呀,怎么开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而且这花香很好闻,做出来的糕点也一定很好吃。呐,你闻闻,看香不香?”
温茗就着手心的花,低头嗅了嗅,一股腐朽味扑鼻而来,实在恶臭。有礼如他,憋着气,平复一番,才只皱眉以示不喜。
“不香。”一点都不香,简直要臭死了,快扔了。温茗只说了两字,却始终眉头紧锁,神色不悦地看着白花。
看温茗一脸嫌弃的样子,汐慕却举着花,笑逐颜开。
“哈哈,阿茗,你又被我骗了吧,你怎么这么容易被骗呀,你真是太单纯了。”
“没有。”没有被骗,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没有单纯,不过因为是你,才愿天真。
看着在树下乱跳乱笑的汐慕,看着小白花簌簌而落,看着容颜在落花下影影绰绰,欢乐笑声却不断。
温茗坐在一旁,静静笑了,觉得那白花,好像也没那么臭了。
贰
温家小公子,长得俊秀俏丽,风姿卓然,可惜,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好似还有些痴傻。
这是水南镇的人对温茗的看法,温茗知道,也听见过,却一笑了之,不追究,不辩解。
他只觉得,世人对他看法如何,无关紧要,说他是痴是傻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会怎样看他,如何对他。
“阿茗,你吃呀,这个很好吃的。你快咬一口,我好不容易才从厨房里偷拿出来的,再不吃就冷了。”
“好吃。”
温茗看着旁边人大快朵颐的样子,也学着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刚烤好的鸭肉。
吃完后,汐慕摸摸圆滚滚的肚皮,长叹一声,躺倒在草上,看着碧空。
“阿茗,你也躺下来呀,很舒服的。”
汐慕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对他说。拍拍旁边嫩草,示意他躺下。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嗯。”
温茗听着旁边永不停歇的话语声,看着碧空如洗,想起了和她的初次见面。
叁
他是正经人家的公子哥,虽说传言痴傻,但吃穿用度皆是不凡。
她不过是小户人家的闺女,父母在府中做事,却要小心谨慎,生怕冲撞了贵人。
她与父母一起住在府中,却时常邀着街头巷尾的孩童,上房爬树,捕鱼捉蟹,样样皆通。
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断不会有交集。
只不过那天,汐慕正要出去,打算从后门溜出,却看见身后长得好看,站得笔直的他。
之后,她的身后就多了个他。
她带着他一起玩耍,护着他不被人欺负,她甚至为了他,和之前的伙伴争吵打架,只因有人说他痴傻,是个哑巴。
小小的她,拼命为他辩护,只为了让人相信他不傻,他会说话。
温茗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气红的脸颊,袖里的双手渐渐握紧。
肆
他开始接手产业,打理生意,一切都做得很好,痴傻的谣言不攻自破。
他不善言辞,与外人不说话,对亲近之人也只说少许。便有了他冷漠,不好相处的传闻,更有一字千金之笑谈。
对于这些,汐慕不关注,温茗也不说。在她眼中,他还是当年那个羞涩的阿茗,在他看来,她还是曾经那个护他的汐慕。
他们都变了,因为被迫成长,他们又都没有变,因为初心未改。
他想要强大,不过是为了保护她,她一直话多,不过是害怕他寂寞。
他不善言辞,不爱说话,那些他说不出口的话,她替他说尽,所有的喜怒哀乐,她替他一一道出。
伍
“我要娶亲。”
“我要娶汐慕。”
在温府的家宴上,温茗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却是句句震惊四座。
温茗却不管他们有何意见,就着下人去安排了,自己去找汐慕了。
夏夜的风,清爽微凉,同样的风吹拂着相似的夜。同坐的两人,却没有之前欢脱。
左边的温茗,右侧的汐慕,都不约而同沉默着,又不住的偷看对方,脸上耳边都晕染着相似的粉色。
那是心动的颜色。
就在刚刚,温茗问了汐慕一个问题,“我好吗?”
汐慕不解,但还是诚挚地回答道,“你当然好呀,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再也没有男子可与你相比。你温柔善良,体贴……”
“你可愿嫁我?”
不等汐慕夸完,温茗便急忙却又小心的询问,生怕惹来她的不悦。
汐慕未曾作答,垂头不语,但其脸上布满的含粉羞意,表明了她的心迹。
陆
温茗以雷霆之势镇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只余下平面上的祝福与赞美。
他穿着红衣,拉着红绸,绸布的另一端,是她。
就要拜堂了。他却只是对着同穿嫁衣的她,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的说道。
“吾倾慕汝已久,愿聘汝为妇,终老一生!”
仅十五字,别人只消几秒,他却仿佛用尽一生。
世人都说,是她缠上了他,才有幸进入温家。其实,真正离不开,放不下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