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戴文子 翻译/Keep_beating; JVINIC
哲学所研究的是硬科学,自然科学无法,或者不会研究的领域。哲学家是世界上被许可的,可以“胡思乱想”的人群:从形而上学到道德。好的一方面是,哲学家可能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本质性问题的答案,比如关于人类的存在。不过坏的就是,有太多哲学问题根本就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围,而这也导致了这些问题至今无解。
下面提出的这些问题,可能人类永远都找不到答案。
1、为什么哪里都有“存在”而没有绝对的虚无?
我们在宇宙中的存在因为太随机,太费解而无法用语言表述。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俗世已经将人类的存在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总有一些时候你会从人类的自大中走出来,进入关于人类存在意义的思考,然后你会问:为什么宇宙中到处都有“物质”?为什么这么大一个宇宙都能被一些很精准的定律法则所牵制?我们生活的宇宙里为什么会同时存在螺旋状星云,北极光,海绵宝宝,痞老板这些互相不相干的东西呢?宇宙学家 Sean Carroll 指出,“现代物理学中还没有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使用的是这样的物理法则的内容,不过现在倒是经常听见物理学家说——‘如果我们当时认真考虑哲学家的话可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了’。”这样的问题,哲学家们的对策是想出了一种“人择原理”(anthropic principle)——简而言之,即谓正是人类的存在,才能解释我们这个宇宙的种种特性,包括各个基本自然常数。因为宇宙若不是这个样子,就不会有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来谈论它。宇宙是为观测者而形成的——不过这个概念有很多科学家都“不喜欢”。
2、我们的宇宙真实吗?
这是一个很经典的问题。“为了追求真理,必须对一切都尽可能地怀疑,甚至像“上帝存在”这样的教条 ,怀疑它也不会产生思想矛盾”,这是笛卡尔式的怀疑。本质上这个问题就是:人类是怎么知道我们所看见的一切不是一场奢华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有看不见的巨大力量在控制我们吗?近几年这个问题被重新阐述为“桶中的大脑”问题,或是“模拟论证”。这两个猜想简单来说就是,人类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模拟环境的产物。相信很多人童年,少年时期都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会引发更加深层次的思考——人类文明是不是这模拟中的一部分?包括我们现在心中所想,我们的逻辑思维价值观是不是都来自超级计算机的逆袭?另外,我们可能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个人。假设运营这整个模拟环境的人也参与在其中,那么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幕后的主导,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现在的身份是临时的,是暂时受到压制的,而目的只是为了增强模拟环境的真实性。
这个哲学之谜同时也要求我们重新思考“真实”的定义。模拟现实主义者(Modal realists)的观点是,既然宇宙于人类看来是合理的(和我们梦中的无逻辑性,无连贯性相比,并且“真实宇宙”有物理法则),那么我们除了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以外别无选择。
3、我们有自由意志吗?
也叫“决定论的困境”(dilemma of determinism),我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是都由前导事件引发的,还是我们确实在用个人意志为自己做决定。哲学家们(现在还有一些科学家们)已经争论此问题上千年,并且就目前来说好像争论并没有到头。如果我们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由无尽的因果链影响,那么决定论就是成立的,即我们并没有选择的自由意志。有很多自由主义者(非政治意义上的)认为世界是相容论(compatibilism)的世界。相容论是指认为决定论与自由意志在世界上相容的见解。这是一种改良,妥协的理论,它认为在大的因果链影响中,自由意志是相对存在于宇宙中的。
有一项神经科学的研究曾得出结论说“人早在自己大脑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而在无意识状态下“被做决定”看起来好像对决定论的成立有利。
量子力学甚至使这个问题更加复杂化。量子力学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偶然的宇宙里,决定论或者任何类似的东西都是不可能存在的。物理学家 Linas Vepstas 说过,“人类的知觉,紧密地,不可避免地和人们对时间流逝的感知联系在一起。我认为事实确实如此,由于宇宙的出现是偶然的情况,而我们的宇宙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向前流动着。过去的都是不可变更而确定的,而未来是不可知的。这个理论刚好合适,因为未来还没有发生,也没有被预先决定。”听起来像是在说人有自由意志?这是因为人们对自由意志的理解有误区:很多人认为自由意志=随机。按照前文,自由意志就是由“非决定论”所确定的。但是根据量子力学,非决定论的那一部分物理现象是纯粹的随机现象。我们认为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了一个决定,实际上,将这个过程还原到量子力学中,也就是你的大脑处理了一些随机的信息,再按照物理规律,加上一点随机事件而输出的结果。这不算是自由意志。
4、造物主存在吗?
简而言之,我们无法得知造物主存不存在。不论是无神论者还是信徒的宣言都是错误的,而不可知论者是对的。真正的不可知论者是笛卡尔式的,这牵扯到认知论的问题和人类探究能力的局限性。我们对宇宙内部的运作所了解的还不足以对现实的世界做出明确的回答或者原动力是否暗藏在其中。许多人认同自然主义——即宇宙是按照自主的过程演化——但这并不排除背后存在一个伟大的设计者发动这一切(也叫做自然神论)的可能。就像之前提到过的,我们可能生活在一个虚拟器中,而背后是一个黑客上帝控制住所有变量。或许诺斯替教徒是对的,在现实深处有一个强大的生物而我们却没有发觉。这不一定就是上帝,传统全能的神亚伯拉罕——但他们确实是强大的生物。再次说明,这些问题本质不是科学。——它们更像柏拉图式的思想实验,使我们不得不面对人类实验和探究的极限。
5、死后有余生吗?
在所有人为之激动之前,要先说明这不是说我们最终都会在松软的白云上弹奏竖琴或是发现自己将永远在地狱的深处挖煤。因为我们没办法问死人另一边有些什么,我们只能猜测那边会发生什么。唯物主义者认为人死后没有余生,但这只是一个无法被证实的假说。仔细观察宇宙(或者多元宇宙)的阴谋,无论是通过经典的牛顿/爱因斯坦的镜头,还是令人咋舌的量子力学滤镜,我们都没有理由相信人们所称的生命只有一次。这是形而上学的问题,宇宙(卡尔·萨根描述为:“所有的一切都存在,或曾经存在,或将要存在”)有以生命无限的再循环的方式循环过滤的可能性。汉斯·莫拉维克在说到关于多重世界解释时讲过不遵守规矩的宇宙是难以想象的,我们只有意识到自己活着,才能以某种形式去观察宇宙。这是高度投机的问题,但就像造物主的问题一样,都是科学目前还很难处理的,只能交给哲学家。
6、我们能真正客观地体验一切吗?
客观地(或至少尝试这样做)理解这个世界和通过专有的框架客观地体验它是有所不同的。这实质上是感受性的问题——这是概念是说我们周围的事物只有通过我们的感官过滤和大脑的思考才能够被观测。你知道的和你触摸到的,看见的,闻到的一切都要通过一定数量的生理和认知过程。随后,你对世界的主观体验便是独一无二的。一个经典的例子是,对红色的主观赏识度可能会在因人而异。你能知道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像傀儡人生中的那样,以某种方式从另一个人的“意识镜头”中去观察这个世界——而这是在科学或者技术进步的任何阶段我们都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换一种说法就是,世界只能被大脑所观测(或者机械大脑),由于这个原因,宇宙也只能被主观的解读。但事实上宇宙的表现是连续的和可知的(某种程度上),那么我们还应该继续认为客观质量是不能被观测和了解的这一假设是真的吗?这样大多数基于这个基本限制的佛教哲学的断言都将毫无意义(他们称为虚宿)而且这和柏拉图的理想主义完全是对立的。
7、最好的道德体系是什么样的?
在本质上,我们永远也不能真正区分出对或错的行为。但在所有已知的历史中,无论是哲学家还是神学家或者政治家们都声称发现了最好的评价人类行为方式,并且设立了最正直的行为准则。但它永远不会那么容易。生活简直太混乱和复杂以至于无法形成一个通用的道德准则或者绝对论者的道德规范。黄金法则的确不错(该理论说你希望别人如何对待你,你就如何对待别人)但它忽略了道德自治权,没有为司法的实施留有余地(如关押罪犯),甚至会被用来为镇压辩护(伊曼努尔·康德就是最强烈的批判者之一)。此外,它是被高度简化的拇指规则,难以适用于更复杂的情形中。比如,应该放弃少数拯救多数吗?人类宝宝和成年类人猿谁具有更高的道德价值?神经学家发现道德不仅仅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更是我们心理活动的一部分(电车难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最多我们只能说道德是规范的,但同时也得认识到我们的是非观念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
8、数字是什么?
我们每天都用到数字,但仔细回想,它们到底是什么?它们在帮助我们解释宇宙的时候怎么会表现的如此出色(比如牛顿定律)?数学结构可以包含数字,集合,组和点——但它们是实物吗?还是它们只是描述了在必然存在于所有结构中的关系?柏拉图说数字是真实存在的(无论你是否能“看见”它们),但形式主义者坚持它们只是形式体系(定义明确的基于数学的抽象思维结构)。其本质是一个本体论的问题,这使我们对宇宙的本质感到困惑,到底哪些部分是社会构建主义,哪些是真切实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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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 io9: 8 Great Philosophical Questions That We'll Never Sol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