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农村长大,我有姐姐和弟弟,所以可以想象出我的位置和经历了。在二胎话题“风口浪尖”时生下了老二。
说说我的经历,然后,换一个角度看看被“二胎”和主动“二胎”的一二三事。
被“二胎”
我出生在思想淳朴的农村,除了朴实,他们也有比较忠实的信念“香火继承”。所以有一个男孩,是必须有的责任。虽然妈妈说因为子嗣困难(在我姐姐前面有一个姐姐一岁多痢疾没了,后面俩个哥哥一个是生下来死胎,一个是六个月胎死腹中),所以有了姐姐他们是想尽办法才保住,妈妈不想再尝试失去孩子的痛苦,想一心一意抚养姐姐就好,办了独生子女证,自己也上节育环。但姐姐三岁时还是意外有了我。他们商定不要我,去做流产手术,可是连续去两次也没遇到大夫,母亲就放弃了。外婆给母亲算,说我是女孩,还是打掉吧。可是母亲犹豫了,最终生下我。母亲生我难产,生了三天两夜,当医生问保大人还是孩子时,我出生了。父亲看我是个女孩儿,低头就出去抽闷烟,外婆看我是女孩,直接给刚从生死线上回来的母亲说“我说是个女娃子,你不信,现在好了。”母亲哭着说女娃就女娃,你不喜欢就回去。于是外婆走了。母亲叫回抽烟的父亲,给父亲一顿骂,骂醒了父亲。父亲后来开始唱歌伺候母亲月子。对我也是宠溺至极。
我的姐姐呢,有记忆开始她是不喜欢我的。姐姐说本来有她就好了,来一个我,抢夺了她的父母爱。于是小时没少被姐姐打和掐,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用刀背看我,父母在很远处做农活。当时疼得哇哇大哭,那种无助和姐姐眼里的恨现在想来只觉得她也那么无助。还有一次我们俩一起割草,她推我滚下小土坡,镰刀直接把我右手食指割到只剩下骨头,忘了那种痛,只记得血流了一盆,我姑父(赤脚医生)给我接手指时连踹带蹬还有骂姑父(太疼了吧,那时候可没有用麻药和缝针一说,就是最原始的手法。)。
姐姐做这些,我没有埋怨和恨,因为站在姐姐的角度她也无错。她毕竟是孩子。真不是自己有多懂事,除却本身喜欢看书,还有就是从小就听他们说我是超生的,黑户,姐姐老说我啥也没有,吃的都是她的,于是有了一种心理:我要好好表现,要做个懂事的孩子。我记得夏天姐姐爸爸妈妈吃饭,我自己先不吃,给他们打扇,冬天早早给父亲母亲被窝里放上烘笼(当地取暖工具)。干农活,做家务,割牛草。只为了父母一句“么女乖”。父母有时候总开玩笑说给我送人,然后姐姐配合一句“我就说你是多余的。”这是一种暗伤啊。我除了尽力讨好他们,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到现在,我对于父母姊妹也是哪怕委屈自己也尽力满足他们。
到1988年,看着母亲肚子一天天大了,听姐姐说妈妈肚子里有弟弟了。我才知道妈妈要再生一个。我没有失落,是开心,有个人陪我了。最后弟弟出生了,父亲如愿以偿有了儿子。父母开心得不行。我依旧不失落。到后来,弟弟慢慢长大,我特别喜欢他,像蓝精灵一样可爱。而姐姐,大部分是厌恶的。每次让他带弟弟时总会偷偷掐他,弟弟前年还说姐姐掐人技术很高:捏着肉皮一拧,肉皮不能捏太多,越少越疼。姐姐笑着说谁让他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其实姐姐现在也两个孩子,她应该明白作为父母的不易。可是她不明白我又能说什么。做好自己。
用一句话评价我三十多年来的处境:上不粘天,下不粘地。说父母多爱我,可是姊妹仨小时我最辛苦:小学四五年级把我放农村留守,自己一个人住,晚上堂姐或大伯陪着。天一亮他们就走了,我自己做饭煮猪食弄猪草(养两头猪)。那两年,我真没觉得是父母嫌弃我什么,只是因为姐姐上初中,本来就在镇上,弟弟小,肯定得带在身边啊。虽然很想父母,可是他们为了家了日子更好一些,所以才这样。偶尔也想是不是他们不想要我,我是个多余的。可是,我忘不了没有弟弟之前父母对我的宠溺。所以我觉得只不过单纯为了挣钱吧。
后来结束留守,和父母姐弟一起生活了。周边的人或多或少总在说父母多爱弟弟多讨厌自己。自己徘徊过,可是那时的自己,除了想更懂事一些让父母不觉得我多余,我找不到任何方式解决。其实也因为这些,我初中就想我以后要远离这个乡村,嫁的远远的。
再后来的种种,随着自己读书,学习,看书,接受的文化洗礼越多。我对父母,姐弟的包容就越多。
我的父母,在教育我们上,我和弟弟是不允许打姐姐的。有一次姐姐打我,我也打姐了。被母亲罚跪和打了一顿,母亲说姐姐有错只有她和爸爸有权打。我属于淘气那一拨,挨打就跟家常便饭。不过父亲很少打我和姐姐,倒是弟弟被父亲打过好几次。有一次弟弟从外人听来的,他是“香火”,所以父亲母亲不能打他。结果被父亲关屋里里打了一顿从此后再也不敢“趾高气扬”了。所以,即便是觉得有个男孩很重要,但是原则性问题他们从不姑息。而且长幼有序也严格。所以我们姊妹仨虽有过不愉快的儿时记忆,但是懂事后却和睦相处,互相帮助。那些过往就是人生插曲。
主动“二胎”
虽然是意外有了,逢上爱人异地工作,我要考驾照,新房装修,自己独立带孩子,远嫁,老大马上一年级,经济拮据……但经过艰难选择,自己还是选择留下了。爱人因为考虑我自己带孩子太辛苦阻拦了一次,但想到我们曾经那一对意外流产的双胞胎,也支持了我的决定。
我家老大三岁开始就要弟弟妹妹,所以当他知道我有了小宝宝开心得不行。还记得他弟弟出生后第二天他到学校,看到一个同学就说:我有弟弟啦,我有弟弟啦,恭喜我啊。看到老师也说。到现在有一个弟弟了还盼着再要一个或者两个。看现在那么多关于二胎负面的文章和新闻,我在想是他心理不正常?还是其他拒绝二胎的孩子不正常。
其实孩子知道什么?所谓的孩子的自私和拒绝分享只不过是家长教育上出了问题。比如买东西吃东西有的家长就会强调:这是给你的,咱们谁也不要。加上宠溺,慢慢形成自私和占有欲。还有的家长和老人教育孩子:你不能要弟弟妹妹,有了他们你的东西就被分走了最少一半,我们只爱他(她)不爱你。还有的是不分场合地表示出自己“重女轻男”或“重男轻女”。成长环境不正向,孩子内心也很难正向接受。
有时候,不是孩子们矫情,是家长“小题大作”。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大家为了自己的某些原因而生硬地使用一些手段。我家有个亲戚她女儿想要弟弟或妹妹,她直接回:“再生一个行,我只爱她(他)不爱你,你还同意吗?”孩子立马摇头。后来孩子姥姥也灌输类似思想,俩月后,当再问“你妈再生一个怎么样?”孩子立马摇头并恶狠狠说“不许生,生出来也掐死她(他)。其实,只不过是自己觉得太累太辛苦不想要,那直接告诉孩子好了,何苦如此。
我还记得老大最初要弟弟妹妹时,他说想一个可以陪他玩的人。我说有表弟表妹不行吗?他说不行啊,得亲生的。问为什么要亲生,他说亲生的就一家人在一起,走哪都不分开了。而且是同一个爸爸妈妈,多好啊。
哥俩现在偶尔也有不和谐的时候,弟弟捣乱了,哥哥拿弟弟当玩具了,可是我不偏不倚后,哥俩秒变和谐。我说一切正常,老大就觉得正常。老二虽小,但是一直告诉他正确方式,我相信他会明白的。
其实,不论“二胎”,还是“婆媳战争”,“远嫁”,“离异”,“异地”……很多问题,换个角度,换种思维,不刻意,保持平常心。一切就简单多了。没有天生的不和,存在即是合理。多一份体谅和包容,多一些正向的思维,掌握好原则。一切都会很好走下去。
好好活着并且记住:这一生很短暂,珍惜每一份我们愿意珍惜的缘分和情感。只要你甘心情愿,什么都可以变得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