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艾瓦
这是我独居的第三年,也是我成年后的第一年。
我曾单独搬过两次家,一次是从爸爸妈妈的房子里,搬去出租房;第二次是从出租房搬至爸妈为我安置的一套离学校不远、也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小房子(一个小阁楼)。
我喜欢安静,我喜欢写作,我常常一个人窝在客厅里一边吃东西,一边写文章,或者是在深夜灵感迸发的时候,在写字台上写作到天亮。
当然,我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 女生,依然会害怕一个人看侦探剧、或者恐怖片,害怕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单独和男性邻居在电梯里遇见。大概是看多了令人痛心的新闻,独居以来,我从来都是在天黑之前就回家,锁好了门,再也不出门;快递也不敢写上自己的真实姓名。
搬去小阁楼时,正赶上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小区门口站满了社区来的工作人员,不让任何外来人员和车辆进入,所以并未遵照我们家一直以来的习惯,在搬新房子时,请shen的仆人来新房子一同祷告。这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结,这个结如同藏在床垫下面的一块石头,硌得我每天都觉得不安。
慢慢的,我入睡越来越困难,每夜都会中途起来好几次,去检查大门是不是锁好了,有时,风声都能把我惊醒。
没想到,让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天晚上,我按照习惯整理完稿子,准备刷刷手机就睡觉。突然间微信弹出了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我不常给别人我的微信号,尤其是陌生人。工作上的交流大部分也是通过邮箱。看着陌生的头像,我想着,大概是加错了吧,我不打算通过。
可好奇心还是驱使我点开了那条申请,我发现对方是通过手机号搜索添加,警惕性让我不禁害怕了起来。我的手机号码只有亲人和最好的朋友知道,就算是不太熟的同学、朋友,也只会通过别人推荐名片添加我,手机号查询添加还是第一次。
我紧张了,担心是信息泄露。于是想着先通过好友认证,再问问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再删除。
通过好友认证之后,我浏览对方的朋友圈,发现是一个离我很近的人,他去过的街道、打卡的餐厅,都是我曾经去过的地方。
我很礼貌地问了他从哪里得知我的号码,对方拒绝回答,只说原先跟我不认识,现在知道我住在哪个小区,想跟我做朋友。
短短的几个字,让我毛骨悚然,原本惬意躺在床上的我,一瞬间开始发抖,我猜想了无数种危险的结果,最大的可能是也许有人跟踪我,知道了我是一个独居的女孩子,心怀不轨。
那一瞬间,恐惧到了极点,我身体发抖,想立马去人多的地方,想念爸爸妈妈,但是空荡的家里,只有我的呼吸声、猫咪浅浅的呼噜声。我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抱紧我的猫咪,这一刻,它是仅存的温暖。
现在再想起那个画面,我感叹自己,为什么当时不马上跪下来dao告,求上帝保护我。原来我在最害怕的时候,宁可求助一只比自己还要弱小的猫咪,也不会求助那位在天上的上帝。
我慌乱地打开手机,强装镇定,继续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得到我的信息的。对方不回答,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想要和我交朋友的话。
我手抖着把对方删除了,想着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求助。看了看时间,已经深夜了。想了想,还是抑制住自己害怕的心情,安慰自己,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不知道那一夜是怎么过去的。连撞击在玻璃上的风,都让我害怕地蜷缩在被子里。该死的想象力无限制地发酵,搅得我无法入睡。
终于熬到了天亮,照进屋子的光让我不那么害怕。我打电话,颤抖着跟妈妈讲了昨天晚上的事,她安慰我不要害怕,让我收拾东西回家。
家居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我披上外套,下楼打车。坐在车里看着行驶的车辆,离家越近,感觉越安心。
到家后妈妈仔细给我分析了事情,告诉我遇事不要慌张,应该只是单纯的信息泄露,但事情并不严重,我们应该寻求上帝的保护。
我一边吃着妈妈做的饭,一边把手机掏出来给妈妈看昨天的记录。她安慰我一定会没事的;此外,她提议给在我成长路上一直为我代祷的伯伯打电话,让他为我在电话里祷告,求上帝保护我,保护我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此时,我自然渴望有人为我代祷,我觉得,这些在我背后为我祷告的人,就像为我保驾护航的骑士,他们身上带着从天上而来的能力,对我说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电话里,伯伯的声音让我很安心,我跪在床上听他为我祝福,我轻轻地回应着。
伯伯的祷告,让我想起,每一次我难过或者害怕的时候,上帝从来没有轻看我的软弱,我总是能听到上帝的仆人带着力量的祝福祷告,我是何等幸运的人,从小就蒙上帝的看护,以至于从未被世界的危险所伤害,可以健康平安地长大。
上帝也以他的话语来安慰我:“他必保护圣民的脚步,使恶人在黑暗中寂然不动;人都不能靠力量得胜。”(撒上2:9)
第二天,我收拾东西打算回去。妈妈问我要不要在家里再待几天,等完全不惧怕了,再回去。我拒绝了妈妈的好意,因为在昨天的祷告里,上帝已用他的大能抚平了我心里的恐惧,他轻轻地吹掉了我心里的阴影,并将他的光明投进了我的心里。
今天是我独自住在小阁楼的第三个月,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