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只是感觉白月新可能失恋了,对于一个骄傲又有些清高的女孩子来说,失恋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既然白月新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去多问。只是在她眼中,白月新一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她如此失态,如此失魂落魄。她看着白月新出了单位的门,无精打采,好几次都差点被车碰到,整个人就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她才悄悄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没想到,在白月新家的楼下,居然看到了这样一个男人。
夜虽然早已到来,可夜色并不是很深,道路两旁的路灯早已次第亮起。就算站在街的对面,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楼下的那个男人,就是今天下午她在办公室跟白月新提到的那个新郎官。她知道他的名字—-夜南昊。扬子看着夜南昊,一身黑衣,穿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带一副黑色的墨镜。两条腿交叉着倚在一辆黑色的车子旁边,那车子她认识只是一辆普通的路虎。可这个男人绝对不普通,能在东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界混到如今的地位,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况且如今就算隔着一整条马路,扬子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那双眼睛随便朝四周扫了一圈。她就感觉自己被发现了,急忙别过脸去,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对于扬子的观察与审视,夜南昊早就发现了,他懒得去计较。如今在东城,能让他真正去计较的没有几个人。他已经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了,脚下是大大小小的烟头,看得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这新婚前最后的一面,无论如何他都得来一趟,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这个丫头究竟怎么样了。其实可能也是多余,他本不应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自己所求的一切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是该高兴,只是心中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夜南昊低头掐灭了最后一根烟头,拉开车门刚准备上车,就看到白月新回来了。只见她随意跨着一只包,神情憔悴,面容消瘦,走路摇摇摆摆。他愣在原地,心中有一个地方生疼。白月新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只管低头走路,走得漫不经心。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自己“夜南昊要结婚了,天哪,真让人难以接受。”她嘀嘀咕咕的,不知是不甘心呢还是恨,眼泪早已挂在眼角。猛然抬头见发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在眼前,而且离自己还这么近,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毫不迟疑地跑到跟前,紧紧地抱住了他,生怕他跑了似的。
夜南昊愣愣地站着,手却不自觉的攀上了白月新的腰,将她紧紧地环在怀里。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他本来以为一个小丫头的爱,两三天新鲜劲过去就没有了。没有想到白月新这个丫头,把爱情看得这样重,把他看得这样重。这么些年了,终于有一个女孩子不顾一切,不为俗世,不问缘由的喜欢自己,爱自己。他内心有一个地方很充实,很满足。真想就这样抱着她,每天都抱着她,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张玉的话绕在耳旁,像一句紧箍咒“夜南昊,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爱的是报社那个丫头。可她能给你什么?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除了钱,你拿什么去配人家想要的爱情?既然你想要权利,地位,金钱,就遵守约定,听从我父亲的安排,跟我成婚。至于白月新,你最好忘了她,别再跟她有任何来往。要是被我父亲知道了,你知道他的手段,我也只是为了你好,你考虑清楚……”。想到这儿,夜南昊松开了白月新“白记者,这么晚才下班?”一句十足的调侃,其实他早已闻到她满身酒气。
一声“白记者”,让白月新一下子回过神来,酒也醒了,她很快松开了自己的手。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自己苦苦期许了好几个月,竟在一声“白记者”中化为乌有。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夜南昊真的只是玩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游戏。她以为至少他爱过她,可如今看来,就连那晚估计也是个苦肉计,那些话也是幌子。他只是借此告诉你,你们不是一路人,奈何白月新,真是当局者迷,愣是看成了情真意切。现如今总算是明白了,显然晚了,她捧出自己一整颗的心,被践踏的面目全非。而始作俑者,竟像初遇那样,一句“白记者”,抹去了所有的过往,划清了所有的界限。
白月新将眼泪全部逼回眼眶,深吸了一口气“我该怎么称呼你?“夜老大还是夜总?
“都知道了。”夜南昊没想到她这样问。
“你很清楚我的职业呀,恭喜你了,夜总,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个地方,你不应该来,回去吧!”说完,就转身离去,看着白月新渐行渐远的身影,夜南昊觉得自己可能要永远失去这个女孩了,心里很难过。“新儿”他最终没有忍住。这一声呼唤生生收住了白月新迈出去的脚,她停了几分钟,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可她没有回头,仰头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