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岗岩

我坐在一块花岗石凳上看书,思绪却飘向了远方,让我无法静心阅读,索性停下来,想要抓住这混乱的思绪,却发现它早已消散。


静下心来,打量这块石头。圆饼状,像一个大号的象棋子,只是它的表面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已经变得十分粗糙,凸凹不平,在那些坑坑洼洼之中布满了黑色的死苔藓。它应该有点年纪了。

想它最初被打磨出来的时候,一定是光滑圆润的,通体闪着光,被人欣赏、抚摸。

它肯定被当作凳子、用作木柱的垫脚石,被历朝历代的男女老少搬来搬去,在上面歇息、玩耍,大人用它砸过核桃,小孩子在它上面打涂过鸦,小狗在它身上撒过尿……

它就静静地躺在地上,任由人们随意把玩,如今它变老了,被人弃在路旁,行的人还不时踢他它一脚。

它也许是女娲补天时掉落的一块碎片,也许是弃之不用的废料。它没有被带到大荒山青埂峰无稽崖下,被空空道人看到,没有遗留下支言片字。它就这样不言不语,静看人间百态,世道炎凉。


或许我看它如此丑陋,它看我如此无知;我笑它毫无生机,它笑我人生短暂;他年我的肉身早已化作空气,它却可以依然静静地躺在那这里。它从远古来,到未来去。

人不可能不朽,不可能永生,唯有这文字,可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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