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摩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是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那天,我看见她点头浅笑,她说“我是帅气的小哥哥,你不知道的吗?”那个永恒,我耳边有连天碧草在放歌,我看见一朵野雏菊,随风漫漫然。
我想探手去采拮。转念。她也不是什么相思红豆,何必截?我远远的看着,希望懂她,也希望永远懂不了她。一朵雏菊,悄然蔓延至心海边,与一片迦蓝颜色短兵相接。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那便鼓起勇气去追。不索何获?我知,这是对的。可是,在爱情世界里,我且以永日的隐匿于深沉的海洋。我同自己说,喜欢一个人,不是拥有,而是一个“心”字。这无疑是给自己下一场雪,掩盖心间麦田的躁动。不时有风娇滴滴地拂过,麦苗揉得我好痒。我又怎么能失去这份对她的喜欢?
如何可以不失去?这个问题,在爱情的海洋里,好难啊,仿佛来自深海,让人不寒而栗。我想,只有一个办法吧:别拥有。如此,我在远方轻轻的看着,看着那朵雏菊花,心甘情愿。我看到,看到她嘟嘴笑,看到她强忍,看到她跃下三级台阶,生命的气息。那种感觉,像春天初至,我肆意奔跑在无边草原上,故意摔一跤,然后猛地躺到绿毯上,转身遇见一朵雏菊花,脸颊不经意沾上几粒花粉团。头顶是裂帛的云天。好美。
看着她笑,我想起“多得她给我勇气”。脑海中,王菲迷音霏霏。只是,多得她让我动心;我依然无勇。在徘徊的怯中,我为自己惋惜。她用数学书轻敲我的背,对我语“你不是小姐姐吗?”我苦笑无言。心中都是想说却还没说的。不知不觉便汇聚成河,流向心海。我不理睬,只等来日下网。
曾有人对我放言。如此畏畏缩缩,那里是什么爱情。不过是臆想症罢了。或许吧。只是,我无力去爱人,只能淡淡喜欢,温馨且柔软。吐出无形的丝,我作茧自缚;有意无意地想,我画地为牢。有一日,我坚信可以化蝶,在春暖花开时,扑腾到她的眼前,成一段美好。不求回报,只是心中喜欢,便可相乐。一朵雏菊花与一只梦蝶。
往后,我开始在意。也开始追寻她的光,像无形的影。或许,我的每一次迈步追逐,都是内心深处隐晦难明的回忆,只不过借她的美好,再读。生活的寒江雪中,我孤舟蓑笠,独钓一尾尾记忆鱼。“哗”地出水,原来,我有我的过往,她是远处白皑皑的山,不是任我钓起的鱼。没关系,我静静的看着,有鸟从山中惊起,扑棱棱,到天边去了。天边,有一抹云,投映在我的一叶扁舟旁,我怕空欢喜,不去捞。
我竭力与她交好,她也曾半开玩笑地同我说“相见就是缘分啊。反正我和你无缘。”我听着,觉得好有意思。如果有张爱玲的半生缘分,我又何必伤春悲秋?我知,与他人的一线缘,都是得一天便赚一天的。窗外,斜月带三星。
在一字一句间,我愈发看见自己。看见无法言喻的喜欢,不是说不出,而是不说。我愿意,愿意缄默一生,将她蒙蔽。如此自私。因为我不愿给她洒下爱情的盐,让她流出一滴的咸。如此两难,我选择。这算不算是宏愿呢?我不知。隐约间,心海边上。战事停,硝烟止。心头的迦蓝碧波依然拍岸,雏菊花落了两三瓣,飘在风里,落到海里。她在那头,茕茕孑立,开花一方,碧波旁险滩累累;我在这头,安然看花,此花已在我心间,脚下险滩累累;两滩对隔,心海横跨,我不过,她不来。雏菊花开得满心都是, 刚刚好。
在心中乱流,一阵风,微微的摇下一瓣,吹到我的掌心。我曾经记下过雏菊的花语——隐藏在心中的爱。那种盛世恋,伟大地胆怯。像缪塞的诗里写的一样 “我爱着,什么也不说;我爱着,只我心理知觉;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我曾宣誓,我爱者,不怀抱任何希望,但并不是没有幸福 ——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感到满足。” 我想,避开未来的迷雾,风干回忆的鱼;在花开遍野的现在,我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