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有声
那些被风吹过的细碎时光。
深冬，那个中午他来打包两份煮面，只是几分钟我便做好了，当我准备把食物递给他时，我的手停了下来，我面前的他坐在凳子上，合着眼低着头，他似乎已经睡着一会儿了，我低声连叫三遍：“老板，面煮好喽。”他始终保持睡姿，我有点不忍心再叫他，迟疑了一会，最后我还是提高分贝叫醒了他，他挠着头发自己都笑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到底是有多累多困，才能在凳子上秒睡？
“没有办法，每天一两点起来工作，现在年关，事情特别多。”他提起食物边走边答。
小雨央求珍姐给了些菜种子，用花盆和泡沫箱种了起来，也常常浇水捉青虫，后来收获一小盘油菜，期待的萝卜苗没有长出大萝卜，我一看，土很浅，又怎么能够萝卜生长呢？还有，萝卜已经错过了生长季节。有趣的是，却开出一朵朵小花来，有白色有紫色，看上去清新脱俗，赏心悦目，春风里摇曳轻舞，是了，没有长出大萝卜又有什么关系，这花儿不也是挺好看的吗？
小男孩来吃早餐，他和邻桌客人聊得很开心，
小男孩用脑筋急转弯一个又一个问客人，一老一小也是聊得很有意思，小男孩甚至忘记了吃面，见此，我也问小男孩一个脑筋急转弯：“新华字典有多少个字？”
小男孩思考了一下，答：“5个？6个？”
“不是，新华字典很厚的喔。”我笑了，还故意设了小小的陷阱。
“那我实在想不出来。”小男孩想了想挠了挠头说道。
“这样，你把这碗面全部吃完我就告诉你。”
还没有五分钟，小男孩就把一大碗面干完了，比以往要快许多倍，甚至碗也是少有的干净，他真的做到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小男孩目光炯炯盯着我。
“当然。”
我让他看着我的手，我从拇指开始按，边按边念：“新--华--字--典”，直到第四个字结束。
小男孩从期待变成了有点小生气，觉得很对又无可奈何，然后对我连续说了几句：“你，你不讲武德……”
“我，我怎么就不讲武德了？”望着小男孩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笑出了声音来。
学期的最后一个星期，我牵着隔壁的小宝去接孩子放学，小宝三四岁，说话软软的甜甜的，起初我是用右手牵她的，到了十八断，需拾级而上，小宝让我抱抱，真是聪明的小家伙，抱上去后，我放下小宝，换左手牵她，只是两秒，她重复对我说：“你的手有什么？你的手有什么？”
我的手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啊，我赶紧放下手来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我的手太粗糙了，刺一样的手掌把小宝宝的手扎疼了。
这是生活刻下的痕迹，我没有对小宝这样说，我这样回答了小宝：“洗碗洗得呀。”
我正在炉子前煮面，等待的几秒钟里，我抬头望出厨窗，门口桌子坐着的客人刚吃完准备离开，他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又把两个吃过的碗叠在一起，然后才迈着脚步走去。
很小的动作，春风拂过的温暖。
她们坐在最里面一张桌子吃饺子。
她对她说生活的种种不是，丈夫家暴，懒，赌博，工作的艰辛，孩子的学习……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
她劝她：“有工作，还有一对可爱的孩子还不好吗？心里放开一些，心里不要总是有怨气，人才会过得春光，心里有怨气，永远也不会春光，能做多少就多少，不要强求太多……”
是啊，放下怨气，生活就会过得春光，越来越春光。
2024初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