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成为老公的人一定在前世有缘,不是有恩于已,就是受恩于已,以便这辈子再次相遇、相知、相爱,了却上辈子恩怨。我常说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债,说这话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对此他不以为然,常常狡黠一笑说:“你还别说,就是。”
老公是一个普通的人,尽管有180的大个,但在八个兄弟姐妹中排行最小,一直在父母哥姐的呵护中长大,养成了万事不烦神,坐享其成的习惯。在外出独立工作前,正如他自己所说,不知道什么叫思考。懒散的身心,加上随欲而安的淡泊个性,一生平平淡淡。领着一份俸禄,过着庸常的日子。不温不火,不急不躁,见到他你感到脉博都比人慢半拍。在外人眼里他是一位性格平和的好好先生,对人对事一副满不在乎样子。单位上提起来的人一拨又一拨,而他始终原地踏步,他说他不屑争,可我知道他打心眼里不服气,只是不懂怎样去争,心劲懒散的缘故。
他喜欢群居,喜欢生活的纷繁热闹,似乎这样他再感到自在与安全,但在人群中他又是木讷与低调的,扮演着配角,即使把他推向前台,因极端的不自在他也会溜之大吉。可是他又不习惯独处,一旦一人在家他便把自己泡在游戏与电视上。大凡与消遣玩乐挂钩的他还都能上瘾,无论是钓鱼、下棋,还是摄影、打牌,他的确很上水平,外出游玩他是最好的侍从与伙伴,因此他也很得人缘。
他是天性自然又现实的人,又向个没心没肺的透明人,再大的烦心事,他上床就能呼噜入睡。结婚初期房屋漏雨,他能在半边床上放上盆,安卧在另半边床上,全然不顾你的死活。生灾害病,他除了抄饭与下面之外,就知向姐姐求助,整天挂个苦爪脸,将生活搅得一团糟,自已也落拓得没形。遇上这么一个婴儿般的老公,常常想起了奶奶说的一句话“女人呀,菜籽命,撒在肥田里肥,落到瘦田里瘦。怨不得别人,都是命”。
不犯牛脾气时,他安静乖巧的向个听话的孩子,任凭你斗气耍泼,他都不同你较真呕气,还一派天真的说:“你到那里找这份福气,在家你想怎么地就怎么地,我从没管过你。”看着他那一脸的无辜相,我真是哭笑不得:“是,你自始自终都没有管过我,你让我草窠里东瓜草窠里长,自生自灭。”面对我双眸盈满的泪水,他常常不解地看着我,向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沮丧。
命中遇到这样单纯到近乎迂的老公,自己便放弃做个千娇百媚,让人呵护痛爱的小女人的奢望,经过诸多的争吵与冷战,最终感到向自己的拳头向击到棉花团上一样无力与乏味。或许是累了,烦了。最终我放下了,知道唯一可改变的就是自己。我不再奢望他能给我一付遮风挡雨的坚实肩膀,家里家外,风风雨雨,我独自承当。
无助使我坚忍,无助也让我坚强。老公将我造诣成一位百毒不侵的女人。过去那个多愁善感,动輒使性子,耍脾气的大小姐一去不复返了。作为母亲,我已经没有娇、骄两气的资本与环境。我必须放下架子,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维系和守护着这个家。
在当今男权社会,男人不嫖不赌就很难得,别人是看不到你的鞋是否合脚。对一个不嫖不赌,薪水全额上交的老公,如果你再挑剔,有想法,人们就认为你是作女瞎折腾。放下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念想,滤去少女似的浪漫,遗下得只是安份守已的日子了。
于是你有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美称,有了淡泊如水的情怀,有了举重如轻的从容,生活中便也多了份不能释然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