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苏禾
简介: 我在乱葬岗赢了一具新鲜女尸,扒了衣服穿上。
穿着新得的衣裙在河边梳洗时,一个婆子出现,拽住了我。
「你是苏禾小姐吧?我都等你一天了!」
「一个庶出的官家小姐,摆什么谱,还不快跟我回府?」
冒认别人身份,好像不太道德。
但这念头兵荒马乱,让原主孤身赶路死于非命,估计这苏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没关系,我也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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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新得的藕荷色衣裙在河边梳洗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是苏禾小姐吧?」
一个个满脸褶子的婆子从树后转出来,吊梢着眼上下打量着我,见我不说话,直接上手就扒我衣襟。
衣襟袖袋里乱掏,摸出一封信。
「就是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走?」
「我都在城外等你一天了,一个庶出的小姐,摆什么谱,还让婆子我亲自来接。」
我被她拽得踉踉跄跄,耳朵却支棱得高高的,听她絮絮叨叨,拼凑个大概:
那女尸「苏禾小姐」是个妾生的病秧子,自三岁被主母崔氏扔在百里外的乡下自生自灭,如今不知什么原因,才想起接回家。
苏家没人见过长大后的苏禾,而我,拿着苏禾的信,就被这婆子认错了。
这世道兵荒马乱,让一个妙龄姑娘自己赶百里路,估计这苏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没关系,我也不是好人。
老虔婆突然站定,斜眼瞪我:「哑巴啦?连句话都不会说?」
我眨眨眼,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有劳嬷嬷了!」
我任由她拖着走,心里却乐开了花。
小刀啊,小刀,流浪那么多年,你也有机会逆天改命了!
## 2
我跟着婆子进了苏府,眼睛都快看直了。
太湖石、楠木桌椅、美玉屏风,连桌上连桌上那碟碧玉糕都透着富贵气,怕是能抵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
这哪是官家府邸,简直是神仙洞府!
我暗自掐了把大腿,小心翼翼地收起惊喜的目光,低着头,装作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我家未抄家前,我也是官家小姐。
不受宠的小姐,就该是这个样子。
我从小会察言观色,见崔氏和苏父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家谁做主。
我率先朝主母崔氏深深一拜,甜腻腻地喊:「女儿拜见母亲。」
但崔氏并不喜欢我。
冷笑先从头顶砸下来,尖酸刻薄:
「跟你那个下贱娘一样,天生就会摇尾乞怜。」
而窝囊废一样的苏父安静如鸡。
我收起笑,从善如流:「母亲教训得是。」
我一叹气,这苏三小姐,在苏府地位微乎其微。
不过,这正合我意。
不受宠的庶女,不引人注目的小透明,才是最好的伪装。
我跟着婆子穿过几道回廊,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一处破落的小院前。
婆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小姐就住这儿吧,清净。」
「好。」
苏府并没有对我多重视,我在院子等了半天,派了一个丫鬟给我,就算安置好了。
知秋给我端上糕点,我一边吃一边往袖子里藏,护食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她被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惊住了,小声道:「三小姐……您慢些吃……」
还没吃个尽兴,就有人来给我下马威了。
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个华服女人逆光站在门口,步摇叮铃作响,满身都是金钱的味道。
这两人方才在大厅上见过。
是苏家嫡长女,苏云汐。身后跟着庶出的二小姐,苏蔓。
一主一跟班,跟街头的混混也差不多了。
刚才花厅上,苏云汐明明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一口一个妹妹喊得甜。此时没了外人,那张美人脸就陡然一变。
她慵懒地抚摸着怀里的白猫,蔻丹指甲殷红,阴恻恻一笑:
「命还挺硬,居然活着回来了。」
我舔舔唇边的点心渣子,装作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长姐,二姐。」
身旁的知秋则一副吓坏的表情,低头跪地,发起抖来。
我歪着头,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但下一刻,苏蔓抱过白猫,白猫突然发狂,窜过来照着我的脸就是一爪子。
我闪避不及,被抓了个正着。
脸上火辣辣地疼。
知秋惊呼:「三小姐!」
苏云汐噗嗤一笑,慢条斯理地把猫抱回怀里,含沙射影:「畜生就是畜生,穿上绫罗也改不了野性。」
说罢,朝我笑笑:「不好意思啊,三妹妹,畜生不懂事。」
我也笑笑。
我当然不会跟畜生一般见识,在我眼里,畜生要么干活,要么下锅,横竖只有两个用处。
苏蔓看着我,嗤笑附和:
「三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毁了容,这模样吓坏了三殿下怎么办?」
「长姐貌若天仙,怎么能有个丑陋不堪的妹妹呢?」
我眨眨眼。
三殿下?
## 3
她们走后,知秋才心有余悸地站起来,跟我捋清里面的弯弯绕绕。
起因是三皇子有意跟苏家结亲,准备从苏家三个小姐里面挑一位做正妃,所以苏父才把苏禾接回来。
三皇子深得皇上喜爱,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崔氏早就打算好,让苏云汐做正妃,苏蔓做妾,两人联手固宠。
我自然就是眼中钉了。
知秋小声嘀咕:「只是,大小姐好像只想独宠,不太喜欢二小姐也一道嫁过去……」
我只关心一个问题:「三殿下很有钱吗?」
知秋夸张地比划着:「三殿下有这么多、这么多的钱!」
我羡慕得眼都直了。
但知秋的声音越说越低,身体哆嗦起来,让我别跟苏云汐争,我争不过的。
知秋是从苏云汐院里调过来的丫头,畏畏缩缩,胆小笨拙。
这样的人,在高门大户里通常都是挨欺负的那个。
我抬起她的手,果然在她手臂上看到青一道紫一道的伤痕。
有些大户人家喜欢拿下人出气,像畜生一样虐待,没想到这苏云汐人模狗样的,下手这么狠辣。
脸上的抓痕扯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拍拍裙裾站起身,找了块磨刀石,从怀里掏出个小铁皮,磨起刀来。
没多久,一把手掌长的柳叶刀初见雏形。
随身东西,还是要自己做才用得顺手。
知秋凑过来:「三小姐,你在做什么?」
刀锋雪亮,我吹了吹刃口的铁屑:「走,小姐带你吃宵夜去。」
我这个人,睚眦必报。
## 4
夜深人静,我攥着小刀,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摸去苏云汐的院子。
门口一条看门犬站起来比人还高,一靠近就冲我龇牙。
知秋吓得直往我身后躲,结结巴巴地说这畜生咬死过两个丫鬟。
我咧嘴一笑,攥紧柳叶刀:「怕什么?」
偷鸡摸狗的事,我熟。
八岁那年,我拖着小小的身板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干活,那十个铜板就丢在恶狗前面,我跟狗对着咬才把钱要到,小腿被咬下一块肉。
大家都在旁哈哈大笑,只有我,满含杀气地盯着那条狗。
半夜恨不过,把它宰了。
在这乱世里,要活,就要比恶人更恶,比狼犬更狠。
我眯眼瞧着那恶犬,想了想往事。
说起来,那夫人好像跟崔氏有点像呢。
我往前一步,眼神一厉,恶犬竟怂了,夹着尾巴往后缩。
我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藏好的糕点放在地上,在它靠近低头的一瞬间,手里寒光一闪,小畜生连叫都没叫出声就倒了。
知秋看得目瞪口呆。
接着,我如法炮制,引出苏苏云汐的白猫,又是一刀,干净利落。
可惜现在是冬天抓不到蛇,不然,一锅龙虎凤就完美了。
知秋还在惊吓呆懵中,被我塞了一条香喷喷的狗腿,被我恶狠狠地警告:
「吃了我的肉,就是我的人,不许说出去,知道了吗!」
知秋心有余悸地点头。
「三小姐对我好,奴婢铭记在心。」
吃饱喝足后,我把剩下的肉用油纸包好,翻墙出了府。
京城我是第一次来,但流民乞丐会在什么地方游荡,讨什么活,我门儿清。
借着点晨曦,在小巷中左穿右插,刚拐进暗巷,就看见几个流民拦下一个小姑娘,正要上手抢劫。
小姑娘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膝盖磕得通红,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从暗处出来:「各位兄弟,吃肉不吃?」
这一嗓子喊得那叫一个敞亮。
靠打劫作恶来的钱,可是要担官司风险的,哪里伸手就有的肉香,几个流浪毫不犹豫选择了我。
小姑娘也趁机连滚带爬跑出了巷子,正好撞进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怀里。
那人身形挺拔,腰间佩剑,衣服都是绣着金线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你们伤了她?」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忙堆上笑:
「公子消消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世道不太平,小姑娘还是不要单独出来乱逛的好。」
好在男人识趣,没再追究。
他们走后,几个流民抢过我的油纸包,团在地上分食。
「妹子,上道啊!」
「哪个道上的?」
肉一吃,段子话一讲,我跟一群人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
人生地不熟,但多拜几个码头总没错。而我,现在顶着苏家三小姐的名号,也能成为这些人巴结的对象。
我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身份了!
## 5
天光大亮时,我哼着小调翻墙回府,刚进院子,就看见府里乱成一团。
苏云汐站在廊下寒着一张脸,指挥着众人去找猫。
我挑了挑眉,装模作样地也跟着,路过苏蔓时,怪叫一声:
「二姐姐,你腰带后面别着的是什么?」
众人望了过去。
苏云汐脸色骤变,一把拽过苏蔓,从她身后扯出一截雪白的猫尾。
苏云汐脸上瞬间爬过怒色,抬手就是一巴掌。
戒指在苏蔓脸上划出老长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尖声逼问:「是不是你杀了松子!你把它藏哪里了?」
苏蔓看到那根猫尾,懵了,脸色惨白,慌张解释:
「长姐!我没有!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身上!」
面对大小姐的怒火,下人们都垂着眼,不敢吱声。
这时,有下人从院子另外一头跑过来,手里拎着一张猫皮。
在苏蔓的院子外找到的。
长姐气得浑身发抖,根本不听解释,指着苏蔓发落:「来人,给我打烂她的嘴!」
她对这个狗腿跟班一点情面都不讲,贴身婢女上前,照着她的脸就是一顿打。
三姨娘闻风赶来时,苏蔓的脸已经打肿了。
「大小姐!手下留情!她是你妹妹啊!」
长姐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指甲,冷笑:
「一个陪嫁丫头生的贱种也配当我姐妹?我的松子死了,没让她抵命已经是开恩了。」
苏云汐天之骄女,向来娇纵矜贵,天大的事都有崔氏护着,并没有把三姨娘放在眼里。
三姨娘气得发抖,却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我心情颇好地欣赏了一下苏蔓的左脸,跟我右脸三道猫爪印,正正对称,这下就谁也不欠谁了。
三姨娘满腹委屈,要找苏父理论,崔氏在旁边一本正经教训:
「她以下犯上,云汐身为嫡女,不过小惩大诫一下,你们就给我受着。」
知秋后怕地问我猫尾怎么跑到苏蔓身上。
我「嘿嘿」一笑,手指灵活地转着骰子。
她小姐我啊,从小混迹市井,这袖里乾坤的手段,在赌坊里可是练了千百遍的。
苏云汐打苏蔓是往死里打的,加上那条血痕,那张脸估计没几个月好不了,那张漂亮脸蛋算是毁了。
崔氏去看了一眼,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苏云汐却在身后笑得得意。
看到这一幕,我想明白了一些事。
苏蔓的美貌在苏云汐之上,不可一世的苏云汐怎可能跟姐妹分享一个丈夫?
她不过是借题发挥,铲除一个对手。
整治完苏蔓,我猜,苏云汐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 6
苏云汐进我院子时,我正翘着二郎腿教知秋玩骰子。
三颗木头骰子在青瓷碗里转得哗啦响,开盅,知秋苦着脸:「又输了,小姐,我不玩了。」
「……大小姐!」
苏云汐在一堆婆子丫鬟前拥后簇中缓步而来,讥笑:
「哟,玩这些下九流的东西呢。」
「果然是乡下丫头,琴棋书画一样不会,尽学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三皇子怕是看不上你。」
知秋怯生生施礼,退到一边。
苏云汐冷笑一声,凑到我耳边,笃定道:「别装了,我知道松子是你杀的。」
我心头一跳,但面上波澜不兴,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长姐在说什么呀?不是二姐做的吗?我怕猫怕得很,怎么敢?」
他狐疑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不确定。
果然,她根本毫无证据,只是想套我的话。
临走前,她阴森森地警告:
「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谢谢你。现在铲除了一个贱人,下一个就是你。」
「去庄子生病没死,路上几个人都没弄死你……你好能活啊……不过没关系,不该存在的人迟早消失。」
待她趾高气扬地走远了,知秋才敢说话,害怕极了,担心她会对我干些什么。
苏云汐自信满满,我却不能坐以待毙。
夜里,我避开府里耳目,翻墙去了城西大杂院。
一进门,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就围了上来。
我抛了抛从苏云汐身上摸来的钱袋,可怜兮兮地问:「各位兄弟,小妹有难,有人帮我么?」
带头的男人啃着鸡腿,最是仗义:「行!有事尽管吩咐!」
我微微一笑。
有道是有钱使得鬼推磨。
这几天我可没白混,有钱给钱,有肉分肉,还假借做善事的名义从账房支钱接济流民,实际为收买。
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这些人早把我当菩萨供着了。
苏云汐都已经说到那份上了,有一就有二,我得未雨绸缪,多攒些人手才行。
「三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
## 7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传来三皇子八月十六拜访苏府的消息。
苏云汐忙碌起来,水蛇腰炼得妖娆。
她们忙着张罗宴会的事,我落得清闲,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溜出府去快活。再顺手摸几件家里的字画去当铺换银子,再去赌坊玩上两把。
做人啊,就要及时行乐。
家宴这天早上,知秋高高兴兴地从布庄取回一条新襦裙,抖开看却是破的。
急得快哭:「昨天我去看,明明是好的啊……」
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今日主角是苏云汐,她必不会让其他人出一点风头。
我也懒得计较,就穿平日的素白衣裙赴宴。
走过回廊时,迎面撞上一个男人,抬头一看,竟是那日在巷子里遇到的人。
他看过来,脸色古怪,沉吟问:「你是……贵府三小姐?」
「是。」
我暗暗留神,点了点头。
我正要问他是谁,就听他问:「姑娘是不是有东西该还我?」
我眨眨眼,从怀里摸出个珠花。
这是那日顺手从那小姑娘头上摸的,回家后才发现那珠花的料子不普通,我留了个心眼,没有去当。
居然被他瞧见了。
物归原主。
我冲他努嘴一笑,心里盘算着,就赌他不会告发。无凭无据,谁会信苏大人的三小姐会偷鸡摸狗。
我按着婆子的指引在宴上最末的位置落座,刚坐下,就看见苏云汐出现。
她今日特意梳了飞仙髻,唇上胭脂红艳艳的,一身绯红襦裙衬得人如桃花。
但我只注意到她头上的金钗步摇,贪婪地想着,如果换作银子,够我吃多久。
见我发愣,崔氏不悦地教训:
「苏禾,你的家教呢?还不向三殿下和小郡主行礼?」
我回过神,才发现一个锦服男人已踏入花厅。
就是刚才在回廊见到的男人。
三皇子看我一眼,眼色晦暗不明:「不必多礼,我与三小姐……认识。」
说着,他身后探出个头,正是那日巷子里的小姑娘:「姐姐!上次还没谢过你呢!」
我背着手,笑道:「举手之劳。」
我们这边只是三言两语,却把一旁的苏云汐看得眼都红了,揪着手里的帕子,一脸不甘。
晚宴行到一半,苏云汐自告奋勇要献舞,舞姿曼妙,身姿灼灼。
她频频向三皇子暗送秋波,奈何郎君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一场晚宴索然无味。
我们三姐妹,从身份和外貌上看,无疑苏云汐是最好的人选,但一场晚宴下来,我并没有发现三皇子对谁多看一眼。
只有小郡主缠着我说话。
但就是这态度让苏云汐倍感威胁。
宴后,苏云汐拦住我路,眼里闪着狠毒的光,狞笑:「别以为你胜券在握,我们走着瞧!」
哎。
我也没想跟她抢男人,我就想吃好睡好,怎么那么难。
## 8
苏云汐很快就下手了。
这日刚溜出府赌了两把回来,知秋就白着脸冲过来叫我逃。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崔氏两母女就带着十几个婆子冲进院子。
「来人,把这个小骗子给我绑了!」
苏云汐说要把我乱棍打死。
知秋哭着喊着被拖到一旁,从她断断续续的求情中,我总算听明白了。
「真千金」上门,说她才是真的苏禾,我只是个冒牌货。
我一点都不慌,要求对峙。
苏云汐冷笑:「哼,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花厅黑压压一群人,那三皇子也在,神色默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地上跪着个满身狼狈的姑娘,在苏父前哭得梨花带雨:
「父亲,我才是您的女儿啊,您要为我做主啊……」
见了我,她更是抖得跟筛糠一样:
「就是她……就是她在路上要杀我,抢了我的信物,取代我……女儿差点就没命再见父亲了……」
崔氏义正辞严,说她出门被这姑娘拦路求救,她才认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真千金」又涕泪纵横地拿出佐证:乡下地址、生母姓名等等,一一对得上。
我心中冷笑。
如果不是我亲手埋的苏禾,我还真信了。
苏云汐嘟着唇,摆出一副委屈伤心的表情,看向三皇子:「殿下,她是假的,你别被她骗了……」
满满一屋子目光都落在我身上,苏云汐嘴角已经压不住得意之色。
大家都是假的,那现在就是拼演技的时候!
我跪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
「父亲……我三岁到庄子上,只有王嬷嬷照顾我。六岁那年,您升了官,还派人送了一身新衣裳给我,衣服上还绣着三朵木兰花。」
「每年中秋,府里都会赏一份月饼给王嬷嬷。」
「这些,还能假的了吗?」
我巨细无遗,罗列得清清楚楚。
每说一句,崔氏两母女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嘻嘻。
要不不赌,要赌就赌个大的!
我早让道上兄弟去乡下打听,从王嬷嬷嘴里撬出许多东西,她也被我高价打发回老家。
取代个人,有什么难的?
说着,撩起裙角,露出小腿上的疤:
「这是六岁爬树摔的,当时我高烧,府里派了医师过来,女儿才保了一条命……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真千金」瞬间慌了神,指着我尖叫:
「我……你就是知道我身份,故意跟踪打探是不是!那我六岁时受的伤,早就好了!」
她揪着崔氏袖子哭喊:「母亲!我千里迢迢回来,您可不能被她骗了!」
崔氏脸色很难看,但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却还要硬说她的话可信,要对我用刑。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三皇子突然笑了:「这事好办。苏家女儿不是都有块代表身份的玉佩吗?」
「那么重要的东西,不会随手丢了吧?」
他看着我,瞳孔黑亮:「那么现在,玉佩在谁手里呢?」
我顿时一惊,背后冒出细汗。
我搜苏禾尸体的时候,她身上根本没有玉佩!
假千金支支吾吾,说路上不小心丢了。
我正想着该怎么圆,却见三皇子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温声道:
「三小姐忘了吗,那天你救了我,把这东西送给我了。」
我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苏父拿过一看,肯定了这是苏家信物。
我心头狂跳,心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三皇子还不想捅穿我身份。
但这下反倒坐实了我的身份。
我打铁趁热,委屈地抹了把泪:「父亲,女儿这下分明了吧?」
假千金脸色瞬间刷白,六神无主地看向崔氏。
苏父让人给我松绑,叹气:「夫人,你被骗了。」
我慢悠悠站起来,掸了掸裙子,用刚才她们说话的语气:「这骗子,还不拉下去乱棍打死?」
语毕,我转了话头,幽幽道:
「不对,她知道那么多,应该好好审一下谁指使她来冒充我的。」
假千金彻底慌了:「母亲……夫人……你要救我,明明是……」
崔氏恶狠狠地一瞪眼,一巴掌扇了过去,假千金那句未完的话硬生生被打断。
「来人!把她关到柴房!我要好好审一下,想冒充苏家三小姐是想做什么!」
心腹婆子上前,二话不说就堵住她的嘴巴,硬生生拖了出去。
赌一个铜板,假千金活不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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