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生发了“喜欢一个人会让人生得救”这样或许有些幼稚的念头,这却鼓励着我,长久的喜欢会使你安好。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喜欢着你喜欢的一切,虽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深知你喜欢什么也不会喜欢我,却因此坚持着对你的喜欢。常常扪心自问:只是喜欢吗?就像小时候追逐女孩子那样,明明知道人家不会喜欢,却还是学着别的男孩子,一有机会就傻里傻气地表演着自己。那时候不照镜子,以为开心的样子就是最美最好看的,女孩子不也有心花怒放的时候吗?笑得那么生动,嘟着嘴生气也是很可爱的啊。后来才知道,有魅力的女孩子,总是喜欢自己喜欢的讨厌自己讨厌的,想接受就接受想拒绝就拒绝,从不扭扭捏捏扮纯情扮高冷,从不需要任何理由,全凭直觉全凭心意,为自己而活,敢爱敢恨,敢闯敢试,有个性,直率,爽朗,永远坚强,永远信仰。这样的女孩子少见,但总是有的。我也自认,谈不上爱情,只是喜欢。罗密欧朱丽叶不懂爱情所以死了,懂爱情的是莎士比亚。“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懂爱情的是元稹而不是张珙崔莺莺。木石之盟里不懂爱情的是宝玉黛玉而懂爱情的是曹梦阮。“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蝶”美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美吗?“红粉美人愁未散,清华公子笑相邀”美吗?“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美吗?都美的吧。你喜欢吗我不喜欢。
我喜欢静寂的时候,“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蝉躁林逾静,鸟都鸣山更幽”。时间之外,永远想不出别的什么。你之外,还没喜欢上别的女孩。日出想晒晒起风想吹吹下雨能躲躲。无经书不参禅无茶吟只静坐。不读四书五经二十四史。不信佛不修行不避尘只想你。早前,遇见一个音色特别像你的女孩,熟悉之后,发现她的性格也像你,一见不平,便要多嘴;倔强,有稚气,要多可爱就多可爱。一时间,想起你所有的样子,强迫、恼怒、讥诮、腹诽、央求、作罢……种种于我,皆可喜欢,常忆常新呀。你讨厌我文青病儿,无事说愁,娘娘腔,阴极阳弱,没男子气,不断纠正我挖苦我啧啧我。从我身上寻找笑点吧。你笑的时候,真叫心都醉了魂都飞了。打着响指哼恋爱的旋律,侧着头偷瞄也是装思考呀。沉鱼落雁了么你说一句,闭月羞花了么你望一眼。你就是我心头的一轮明月啊,千里万里,前溪后溪,迷离如烟,惆怅如梦。
至今有悔吗?故人千里朦似月,前缘一缕静如尘。缘分在分离的那天生出裂痕,至如今已彻底破碎。一场徒劳么?在我未向你告白之前,你的心房已为别人打开。而他,竟也毫不客气地住下——我骂他傻包呀混蛋呀臭虫呀雷劈掉他风抽死他。我也有过这样的机会吗?现在的我,是遗憾吗是后悔吗是不该吗?——我喜欢你,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或第一百天起。他呢?有我久吗??比我坚定吗???你是用最烂漫的微笑和最动人的呼唤温暖我,像春天的柔风对待艳花绿草,让我的角落溢满芳香与阳光。一年四季,麦子,青菜,土薯,红苕,我喜欢土地,如果你要,我把它们都送给你好吗?
我见过许多模样的爱情,般配的,卑微的,奔放的,恬静的,凄美的,禁忌的。也好奇着,为什么会是你呀?但心往往自己作答,说:就是我干的呀,你能怎样?是的,对你,我只能控制肉体而无法操纵灵魂。对他人,我只是思考;对你,我永远是幻想。你清浅也好,深沉也罢,一点一滴地都聚成一条涓流注进我的沟田,禾生草长我欣荣着感谢你的恩泽,而你还是你一个解救荒芜赐予甘霖的神明杳杳然向远方去。盛夏金秋你时而奔涌时而宁静冬日却隐匿着冰封着,我在整个春天跺脚留候寻觅,胡乱一气写三百首短歌也不够宽慰这因你而生的空幻的心境。我这朵生在寂寞之壤的还未正经开过的花,你会有意来采撷吗?
你懂了吗?其实我好怕被人误会,有些事自己明明没做,却害怕人家以为是我做的;我明明是那样做的,却不是那样想的,但人家明显误会了我;我明明没有那样做,偏偏那样想了,大概我又误会了人家。真是拧巴而不知所言啊。我知道我在模仿一些东西,虽然模仿的总贴不上我的心但还是望你珍视我这份轻盈的意。你喜欢的不是我想要的,但你这个人是我喜欢的。你是我仅有的药了。你在乎我吗?我想人间有爱各自花红,心中有景就不放下你了。但我仍想你知道的是,我对你的这份寂想决不是简单的邪心淫念,而是一个迷幻的梦,用来填上我人生的虚空,时而是伤口,时而是浮绘,飘忽不定,莫可奈何。
花开到极美的时候,你好像笑过;金鱼吐泡的时候,你好像也笑过。自信仰眸的样子,会心抿唇的样子,所有与悲愁无关的样子……为迎合你的心跳,我尝试着学会这些磨掉时间的方式,真正的感觉是:触摸花瓣的时候,手太糙了;观赏金鱼的时候,心太乱了。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遗憾的是我做不到不思而定不欲而静。我觉得花和金鱼都有自己的心地,不需要人的情致来增添共鸣,人是自利的,一切情绪都是为了让自己在人世走完人生,花和金鱼没有人的命寿。“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你我也是各生各养的不会关在一起啄黍食稻,我可以学你,却总不能像你,因为你那么远,根本不是我想象的样子。听到一首特别动听的,看见一位普通好看的,只是像你,便足够美好吗?向往美好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何苦成为喜欢之人的样子?公子无须挂碍,天仙未必相思。
在南方的沙面上看淡渺的云团拢着清辉在夜幕下半明半晦,身不由己地变换着自己是讨谁的欢喜呢?可我又感到这是云的宿命吧,千年万年地干自己蔽日托月的工作,完满了自己又获得天空的神赐永远高悬于苍穹尽兴俯瞰万物众生的进化生死与轮回;与日月为邻与飞鸟为朋,无论白昼黑夜都能自由自在地辐散自己或烈或柔的气韵,此刻说不定正在天空的怀抱里打着盹儿呢。
白如白的白昼,空在人的空处。我要坚定我的心意同时也坚定我自己。我理解了一切也就等于一切理解了我。我的天空晴空万里也罢,阴云密布也罢,静静悬在那里,神来上心人来致意,自有我的腐朽平常与玄妙神奇。在纸巾上写一首诗儿放入水中,水融了它然后蒸发升上天空变成风变成云变成雨在亿万人中晤见我朝思暮想的你。就像云儿东奔西走装模扮样地给你无数奇思异想,让我也半推半就拿腔作调地想着你喜欢你,遇见奇迹一样遇见你,失去自己一样失去你。
人嘈市闹之处我一次次地忘记你,空空寂寂之时我又不止千次地回想你,最后的谈话,最初的风姿。总以为你是我自己而恍惚了精神又问我自己又是谁呢?都说神是经搭出来的,那是你就做我的神吧,你开了我的灵智赋予我人性,让我在这茫茫尘世庸庸碌碌却矢志不渝地做着你唯一的信徒。我是山巅自然风化的顽石蹦不出猴子的灵性坐等你来点化。此情如是,再没有谁能像你一样可以借着我的自作多情而久久地盘踞在我心里打家劫舍胡作非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