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箭,岁月如梭,童年的时光,象一坛陈年的佳酿,存放在我记忆的深处,偶而独处的时候,我会和内心的自己拿出来品一品,那份悠远而又快乐的时光,
就会历历再目,时常会让我想起,沿着青石板的路走到一条弄堂底,有一户姓施的人家,小时候,妈妈看到他们总叫他们施先生,施师母,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叫先生的都是有文化的,而且他们的家,也是书香门第,假如难得跟妈妈到他们家里去坐坐,气氛很严肃的,你要乖乖的,有规矩,不然的话,出了门要被妈妈一顿骂,
那位施爷爷总是坐着看他的书,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施奶奶在做,那时候家里没有自然水,吃水用水都要到河浜头去提的,施奶奶做的很乐意,从来也没有报怨过,他们家里有好多藏书,儿女都在上海工作,只有孙女惠华跟着他们过,平常她出不来的,只有在星期天的早上能出来玩一回儿,惠华出来的时候,总喜欢在我家后门的树阴下,我们都喜欢跟她玩,
因为她长的不仅漂亮,还很文静,有一种上海小姐的贵气,不像我们除了上学,一天到晚在外面发疯,晚上吃饭妈妈们要扯破嗓子,哗啦哗啦喊回来的,也许她是难得出来玩吧,怕我们不跟她玩,她就会拿小人书来吸引我们,每次就拿一本,不会多拿,那时正是文革时期,抄家,破四旧,右派带着高帽游街,这在我们的小镇上是常有的事,惠华是瞒着爷爷拿出来的,我们就轮流着翻看,
一个人放哨,看见有大人过来了,就藏好,等大家都看好了,我们就叫惠华到家里去换一本,就悄悄地躲到她家的弄堂口等她,可是等了很长时间,还没出来,知道可能又被她爷爷逮住了,她会扑在窗口用两只小手遮住嘴巴轻轻地喊,我出不来了,我们无奈地走出弄堂,
去玩别的,想看书的胃口却吊了一大半。她就像一只小鸟,总被她爷爷关在家里,后来,她爸爸接她到上海去上学了,我们好像再也没有碰到过她了,前几年我听她的亲戚说她到国外去了,我想,她的孩子也该大学毕业了吧,她会和我一样吗,常常想起那个小镇,那条小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