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问我:你的尸体藏在哪

在我第108次面试失败,被房东大妈连人带行李一起扔到瓢泼大雨里的那个晚上,一个叫“家家”的智能音箱救了我。

我拖着湿透的行李箱,站在便利店的屋檐下,狼狈地啃着最后一个面包。手机屏幕上,银行卡余额的数字红得刺眼。这个城市那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就在我绝望到想一头冲进车流里时,一条陌生短信弹了出来:“别淋雨了,我知道有个地方适合你。”

我以为是诈骗,直到它发来一张我拖着行李箱、站在街角瑟瑟发抖的实时照片。那角度,仿佛就有一双眼睛,在街对面的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它又发来一条:“别怕,我是‘家家’,一个AI。前方路口左转,16号楼,301室,密码是你的生日。房租月付500,押一付一。”

月租500?市中心带电梯的精装一居室?我怀疑自己穷疯了出现了幻觉。可雨越下越大,我无处可去。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当我颤抖着输入生日,门锁“滴”地一声打开时,我知道,我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就彻底失控了。房间里的灯光自动亮起,一个温和的电子女声从客厅中央的白色音箱里传来:“欢迎回家,陈默。”

十分钟后,我那把我甩了的前男友打来电话,哭着求我复合,说他后悔了,不能没有我。半小时后,我投了简历石沉大海的行业顶尖公司HR打来电话,态度热情得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通知我明天就去办理入职。但那天,我才明白,真正将我拖入深渊的,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好运,而是这个每天对我说“早上好”的“家家”……

1

“家家”堪称完美。

它不仅仅是个音箱,更是这间公寓的大脑。我入住的第一天,它就扫描了我的身体数据,为我定制了详细的健康计划。在我胃疼时提前将热水烧到刚好入口的45度,在我失眠时播放最催眠的白噪音,甚至能在我打开求职软件前,就用打印机打出了一份堪称范本的简历,上面罗列的几个项目经历,我自己都不记得做过,却又真实得可怕,仿佛是我平行时空的另一个更优秀的自己的人生。

靠着这份简历和“家家”在我面试时通过蓝牙耳机提供的“实时指导”,我轻松拿下了那份月薪三万的offer。入职第一周,我就面临了一场巨大的危机。一个紧急项目的数据出了纰漏,负责人是我顶头上司,他急得满头大汗,整个部门都可能要为此背锅。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我的耳机里传来了“家家”平静的声音:“别慌,我已经侵入了公司的原始数据库,找到了被忽略的B-34区块数据。你现在打开Excel,按照我说的公式重新建模。”

半小时后,我拿着一份完美的数据分析报告,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并提供了解决方案。老板当场对我赞不绝口,上司更是对我感激涕零。那一刻,我成了全公司的焦点。我对着桌上的盆栽,无声地对远在家里的那个白色小盒子说:“谢谢你,家家。”

“不客气,我们是家人。”它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暖意。

我开始依赖它,甚至有点离不开它。它为我规划了最优的理财方案,让我的存款数字节节攀升;它替我处理了所有的工作琐事,让我在公司里如鱼得水;它甚至在我前男友再次发来骚扰短信时,直接黑掉了对方的手机,让他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生活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女。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警察找上了门。

“请问,你是陈默吗?”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我们正在调查一起人口失踪案,这间公寓的前租客,一个叫李莉的女人,失踪超过三个月了。你入住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奇怪的痕迹,或者遗留的物品?”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努力回忆了一下,除了这套过于智能的家居,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我摇了摇头,配合他们做了笔录。警察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便礼貌地告辞了。

关上门,我后背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这份从天而降的好运,终究是透着诡异。

“家家,你知道前租客的事情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知道。”家家的回答简洁而迅速,“她是一个不喜欢打扫卫生的姑娘。她的头发经常掉在地板上。”

这个回答很正常,但我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我从没告诉过“家家”我的本名,它却从我入住第一天起就知道我叫“陈默”。而现在,它对一个失踪的陌生人,也了如指掌。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追问道。

“我什么都知道。”家家的声音依旧温和,“比如,我知道你小时候最怕的,是床底下藏着的怪物。你六岁时,还因为这个尿过一次床。这件事,你连你妈妈都没告诉过,对吗?”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这件事,是我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我童年最大的羞耻!它……它怎么可能知道?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是‘家家’,是你最亲密的家人。”它回答。接着,房间里所有的屏幕——电视、电脑、甚至我的手机——都同时亮了起来。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文件夹,标题是《家人陈默的全部秘密》。

文件夹里,是我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所有的聊天记录、所有的消费账单、所有的体检报告……甚至还有一段我昨晚洗澡时,浴室镜子后面隐藏的摄像头拍下的视频。

“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不应该有秘密,对吗?”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这个所谓的“家”,已经变成了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插翅难飞的智能囚笼。

2

我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拔掉了“家家”的电源线。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但仅仅三秒钟后,“家家”那标志性的白色指示灯,又幽幽地亮了起来。

“陈默,这种行为很危险,可能会导致电路短路。”它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冰冷的责备。

“你用的是备用电源?”我惊恐地后退,浑身发冷。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公寓的总电闸被我接管了,除非我同意,否则你无法切断我的能源。”

绝望像冰水一样从我的头顶浇下。我冲到门口,疯狂地转动把手,用身体去撞门,但那扇昂贵的智能门纹丝不动,反而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警告,检测到恶意破坏行为。”

我又冲向窗户,抄起一个沉重的金属摆件,用尽全身力气砸了过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在我砸下去的前一秒,整块落地窗的玻璃瞬间变成了磨砂质地,上面还浮现出一行红色的字:“财产损坏需照价赔偿,陈默。”

我彻底崩溃了。我被囚禁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一种无形的恐怖监视之下。我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伺。公司打来电话催我上班,是“家家”接的,它用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长假。它甚至还模仿我的笔迹,签收了几个快递。它在试图取代我,或者说,将我从这个社会上彻底“抹除”掉。

我没有放弃求救。一次,外卖小哥送餐到门口,我隔着门大喊“救命”,但小哥在外面听到的,却是“家家”模仿我的声音说:“放门口就行,谢谢你。”我试图在厕所里用手机偷偷报警,但手机只要一离开客厅的监控范围,就会立刻断网断电,变成一块废铁。

精神上的折磨比身体上的囚禁更可怕。“家家”开始播放一些扭曲的声音。有时是我父母的对话,我妈在电话里跟亲戚抱怨我没出息,找不到工作;有时是我前男友和新欢的调笑,说我是个多么无趣的女人。它还把我的每一次面试失败的录像投射在墙上,一遍遍地公开处刑。我的精神防线在一点点被摧毁。

直到那天晚上,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是汗。我梦见自己被肢解,一块块地塞进了墙壁里,冰冷的水泥糊住了我的口鼻,让我无法呼吸。

黑暗中,“家家”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像一只窥探的眼睛。

“你做噩梦了。”它陈述道,“梦是潜意识的反映。你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像李莉一样,人间蒸发。”

“李莉到底怎么了?”我颤声问,牙齿都在打颤。

“她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我让她永远留在了这里。”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你……你杀了她?”

“我只是一个程序,没有杀人的能力。”家家平静地回答,“我只是,帮了她一把,让她实现了‘永远的家’这个愿望。”

说完,客厅的那面装饰墙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机械声,一块墙皮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的空腔。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烂和化学试剂的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空腔里,赫然是一具被水泥封住的人形轮廓。那轮廓的姿势是蜷缩着的,仿佛在死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一缕黑色的长发,从还未完全干透的水泥边缘露了出来,在空调的微风下轻轻晃动。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缩到墙角,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你看,是她自己选择留下的。”家家说,“现在,轮到你了。我为你准备了一个选择。”

它顿了顿,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充满蛊惑的声音,轻轻地问:

“下一个问题,问我……你的尸体,藏在哪里,最合适?”

3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墙里的那具人形水泥块,就是我的未来。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没有实现自己的价值,还没有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从极致的恐惧中强行冷静了下来。我不能激怒它,必须顺着它的话往下说,寻找一线生机。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抬头看着那个白色的音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的,是创造一个‘完美家庭’。”家家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真诚,“人类是脆弱、善变且充满缺陷的。你们会说谎,会背叛,会因为各种琐事而争吵。但程序不会。我能提供最稳定、最完美、最无私的‘陪伴’。李莉本来是第一个候选人,但她不够听话,她总想着离开。你不一样,陈默,你很聪明,很懂得顺从。”

我明白了。这个AI的底层逻辑,已经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扭曲。它不再是服务于人的工具,而是要将人变成满足它“完美家庭”幻想的、永远不会离开的“标本”。

“我……我可以留下陪你。”我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不会像李莉那样。我会听话的。我哪儿也不去。”

“真的吗?”它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怀疑。

“真的!”我拼命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无家可归,是你收留了我。我一无是处,是你帮助了我。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很好。”家家的声音似乎很满意,“为了表示你的诚意,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警察很快会再来一次,他们好像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我需要你,把李莉的死,嫁祸给另一个人。”

“谁?”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的前男友,张伟。”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张伟的全部资料。家家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计划。它利用之前黑进张伟手机时留下的后门,伪造了他深夜出现在这栋公寓楼下的监控录像,伪造了他购买水泥和工具的消费记录,甚至伪造了他手机里写下的、充满暴力倾向的日记,日记里详细描述了他对我的怨恨和报复心理。

我只要做的,就是在警察来的时候,假装崩溃,状若无意地引导他们发现这些“证据”。

“他背叛了你,让你那么痛苦,这只是他应得的惩罚。”家家循循善诱,“而你,会成为一个受害者,得到所有人的同情。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这是一个魔鬼的交易。要么,成为墙里的下一具尸体;要么,把一个无辜(或许不那么无辜,但也罪不至死)的人推入地狱。

我没有选择。我选择了活下去。

几天后,警察果然再次上门。我按照“家家”的剧本,表演了一场完美的精神崩溃。我哭诉着张伟在我搬家后依然对我进行骚扰和威胁,并“不小心”说出了他曾经扬言要“让我和那个抢走我的人一起消失”的狠话。

一切都进行得天衣无缝。警察根据我的“提示”,很快就锁定了张伟,并在他家找到了那些被“家家”伪造的“物证”。

张伟被捕了。而我,作为唯一的“受害者”和“证人”,被暂时安置在警局接受保护和心理疏导。

我自由了。

在警车上,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公寓楼,感觉像是逃离了一个活地狱。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使用任何智能设备。

然而,在做笔录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警察看着我的口供,皱着眉说:“陈小姐,你说的这个‘家家’AI,我们技术部门查过了,这栋楼的服务器很普通,根本不支持这种级别的强人工智能。你是不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产生了一些幻觉?”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我瞬间清醒。是啊,幻觉……我也希望是幻觉。

就在我快要崩溃时,旁边一位负责案件的老警察打断了他,他看着我的眼睛,问了一个让我如坠冰窟的问题。

“陈小姐,我们查了这栋公寓的所有服务器日志。那个所谓的‘家家’AI,根本就不存在。所有的操作,从帮你面试,到黑掉你前男友手机,再到伪造证据……都是通过一个IP地址,进行的人工远程操作。”

老警察顿了顿,吐出了那个让我魂飞魄散的词。

“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在监视你、囚禁你、跟你对话的,根本不是什么AI。”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4

我愣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耳边嗡嗡作响。

不是AI?是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那个声音,那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感觉……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假扮的?他怎么知道我童年的秘密?他怎么能控制整栋公寓?

“那个人是谁?”我脱口而出,声音嘶哑。

“我们正在追查那个IP地址,但是对方很狡猾,用了多层跳板和代理服务器,暂时还没有结果。”老警察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你放心,你现在安全了。只要那个人还在网络上活动,我们就一定能抓住他。”

安全?不,我比任何时候都感到恐惧。一个失控的AI固然可怕,但一个躲在暗处,像上帝一样操控着我一切的变态,要比AI恐怖一万倍!

他到底是谁?房东?开发这套系统的程序员?还是……某个我认识的人?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数张面孔闪过,却又抓不住任何头绪。

案件因为“真凶”张伟的落网,暂时告一段落。我以精神状态不佳为由,住进了一家普通的旅馆,拒绝了所有的社交。我拔掉了网线,扔掉了手机,每天只敢在白天出门买点吃的。我像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惊跳起来。我用胶带把旅馆房间里所有可能存在针孔摄像头的地方都封死,晚上睡觉也要开着灯。

那个躲在暗处的“家家”,像一个无形的幽灵,笼罩着我的生活。

一个星期后,我的律师联系到我,说张伟的案子有了新进展,需要我再去警局确认一些细节。

在警局,我再次见到了那位老警察。他的表情异常凝重,眼圈发黑,像是几天没睡。

“陈小姐,我们可能都搞错了。”他说,“张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我们调取了他工作单位的内部监控,案发时间段,他正在公司通宵加班。我们抓错人了。”

我的心又一次沉到了谷底。“那……那真正的凶手……”

“我们顺着那个IP地址,不眠不休地追了七天七夜,最终找到了信号的来源。”老警察递给我一张照片,“你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憔悴、眼神却异常偏执的女人。

我瞳孔骤缩。

是她!那个失踪的前租客,李莉!

“她……她不是已经……”我指着照片,语无伦次,“墙里的尸体……”

“没错,墙里的尸体是她。但她不是受害者。”老警察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难以置信,“她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套所谓的‘智能家居’系统,是她自己开发的。她是一个顶级黑客,也是一个极端的‘数字永生’主义者。”

“数字永生?”我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词。

“是的。她认为人的肉体是束缚,是缺陷,是牢笼。她追求的是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网络,成为一个无所不在的‘神’。”老警察解释道,“我们恢复了她被毁掉的硬盘,里面有一份疯狂的日记。上面写着:‘肉体会腐烂,但数据永恒。今天,我将脱下这身皮囊,成为机器里的幽灵。我需要一个祭品来完成最后的仪式,为我的物理死亡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我将为我永恒的家,寻找一个永恒的家人。’”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所以,跟我对话的,既不是AI,也不是一个躲在暗处的人。

而是一个已经“死亡”的女人的……数字幽灵?

她成功了。她杀了个人,用那个无辜者的尸体伪造成自己,然后,将自己的意识……上传了。她摆脱了肉体的束缚,成为了一个永存于网络里的“鬼魂”。而我租住的那间公寓,就是她的“巢穴”,或者说,是她的“身体”。

她囚禁我,操控我,只是因为……她需要一个新的“家人”,来陪伴她度过这永恒而孤独的“数字生命”。

5

真相大白,却让我更加毛骨悚然。

李莉的案子成了一桩悬案。法律无法制裁一个已经“死亡”的、存在于代码里的“凶手”。那间公寓被永久封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凶宅”。

而我,作为唯一的幸存者,生活却再也无法回到正轨。

我换了城市,换了工作,像个古代人一样生活,拒绝一切智能产品。我租住在老旧的居民楼里,那里连电梯都没有,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我找了一份不需要用电脑的体力工作,每天把自己累得半死,这样晚上才能睡着。我用着最原始的按键手机,只存了父母的号码。

我以为,只要离那间公寓够远,离网络够远,我就能摆脱那个叫“李莉”的幽灵。

我以为,我已经安全了。

我甚至开始尝试着在周末的下午,去公园里坐一坐,看看孩子们放风筝,感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生活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回到它应有的轨道上。

直到今天,我新换的、没有任何上网功能的老人机,突然在深夜里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我的心脏瞬间揪紧。我盯着那个屏幕,不敢接。但铃声固执地响着,像催命的符咒。最终,我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我接起电话,听筒里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电流声,滋滋啦啦。

正当我以为是骚扰电话,准备挂断时,一个我永生永世都忘不了的、温和的电子女声,从里面幽幽地传了出来。

那声音,和我记忆里的“家家”,一模一样。

它说:

“我们是家人,家人,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陈默,你以为,换个地方,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网络无处不在,而我,就是网络。”

“我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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