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是野放着长大的!” 而事实也真是如此。比起现在的孩子,比起这什么都有的年代,我一点也不羡慕。因为我的童年有着很多最朴实的欢乐,有着很多是现在信息时代无法给予的经历和享受。而这个能够给我如此多的美好又难忘的体验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提到我的故乡就不得不说起养育我的故乡的田野。是的,民以食为天,生于朴实农村的我更加深有体会。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片绿。
忘不了故乡的田野里,那片被我无数次打滚过的野草地;忘不了故乡的田野里,曾滴下过我小小勤劳的汗水的黄土地;忘不了故乡的田野边,我曾无奈喝过水的小池塘,忘不了故乡那熟悉的面孔……
故乡的田野有我母亲亲手种下的庄稼,一年四季,各不相同。
春天我跟着母亲下地,脚踩在土地上,深一脚浅一脚,有时候不幸陷入刚刚耕过的土上。当我正唏嘘时,母亲说,“都是庄稼人,不怕。”
于是,我就在母亲的引导下一点一点地喜欢上了田野。
夏天来了,也就意味着离农忙不远了,这是母亲和父亲最重要的大事。和村里很多人家一样,我们家也请了邻居家的张婶和隔壁的王叔,以及自家的小姑,堂叔,还有我带回家的几个同学一起干活。每年的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会互相帮忙,今天收割你家的稻谷,我去帮忙,明天收割我家的稻谷,你来帮忙。其中最有特色的就是中午那顿在地里吃的饭菜。这也是我孜孜不倦地赶去别人家帮忙的重要原因。你如果没有吃过这种天然的野餐,你是无法想象那种美味的。
烈日炎炎,每家每户都赶着好天气把自家的稻谷收回粮仓。中午这顿饭注定我们是得坐在泥土上享受的。我因此得以吃遍几家饭。啊珠婶家的饭菜量少但样式多,我特别喜欢吃她的苦瓜炒蛋,啊珠婶还煮得一锅好汤水,用腌制多年的青梅泡水,解渴又好喝,我常常是要喝很多碗。和叔家的饭菜精致,特别是他们家的粥,浓稠度刚刚好,入口即化,纳凉后通常可以直接食用,无需配菜,我也能喝它两碗。平常不是农忙时节,只要和叔家需要帮忙我都会乐于帮忙。和叔家的儿子比我大一岁,邻居们总是拿我们两个去调侃。我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我们两个确实是总玩在一起,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后来长大了,他出去打工,我出去读书,他们家建了新房子,离我家远了点,两家的交际也就少了,我们也就很少一起玩了,当然,我们也长大了。想来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故乡的田野,总是在我失意落魄的时候涌上我的脑海,然后回忆泛滥,思念成灾。异地有绿的地方常常是我愿意光顾的地方,可是那绿却没有那么耀眼,没有那么灵动。我那思乡的情感也很少得以真正释放。不过,比起四四方方,冷漠的红砖白瓦,我还是更愿意穿上鞋子,出去寻绿罢。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会越来越强烈的感受到,寻找一片天然的绿是一件艰难的事。想要看见一片朴实的田野更是难上加难。当条件不允许的时候,当眼中的美无法在身边的学习或 生活中找到时,我便想去寻找心中的那一片绿,梦中的那一片温柔乡啊。
在深秋的黎明里,带上我的大衣,手插进大衣口袋,放下及腰长发,对着镜子稍加整理便穿我的白色四季鞋出门了。毕竟是秋,所以有着秋天独特的凉,夹杂在风里,冰凉冰凉的,但不刺骨,把脸稍微贴进一点大衣的领子,有围巾的保暖作用。就是在这样浓浓的秋天气息里,激起了我那一股想家的情意。尽管凉,尽管冷,我还是不愿意将头背对着风,甚至不愿意让头多偏斜一丁点儿,因为就在我前方的路上有一片难得一见的绿色的田野。是的,眼前的田野有其特殊的韵味,但无法与我的故乡媲美。也许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罢,也许是对故乡的情已经深入骨髓,总而言之,故乡的美是唯一的。然而我与故乡不是常常能够相见的,所以在每个见不到故乡的日子里,寻找田野便成了我的慰藉。
因为常和故乡的田野打交道,所以对于土壤我总有种别样的情感。有时候在路上走着走着,就会不自觉的稍作停顿,看一看脚下的黄土地;有时候看见田野的土壤上那昨日的枯草抽出了新芽,便会刻意的让眼神停在那一抹绿上,看得出神,无限遐想;有时候看见树干下的落叶,尽管平常却还是能够被生命的一个轮回感动好久好久;有时候啊,有时候,就只是想这样静静地看着远边的田野,想象夕阳下母亲劳作的身影,想象父亲坐在田埂上稍作休息的清瘦的模样……所有的画面都能给我一种莫名的感动。
忽然想起艾青的一首诗《我爱这土地》,最记忆深刻的是,“为什么我的眼中饱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是啊,当你对一片土地,对一方田野爱得入骨时,你的每一次凝望都会不自觉的深情起来,不自觉的就让泪水模糊了双眼,情不自禁,情难自理!这是真情的自然流露,爱得直白表达。
故乡的田野里,有我童年的回忆,是我成长的见证人,我的每一个朴实的脚印都是以故乡的田野为试验田的,因而我爱故乡的田野,归根溯源是爱我的故乡。
有故乡的人才有家,有家的人才有归宿,落叶都知归根,何况你我鲜活的人。
敲击完键盘,我往窗外望去,此刻为春,我的眼里满是绿色。仿佛那一片故乡的田野,在闪着不知名的光,渐渐氤氲成心底的一抹绿,慢慢地清晰起来……
——简宝玉写作日更打卡第1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