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穿成了一个恶毒女配,还是坏事做了一箩筐的女配配配……
还不等我消化,男主找上门了。
为保小命,我只得委屈求全成为男女主的爱情保安……
1
我穿书成了古言虐文里的恶毒女配楚思琪。
看到眼前的场景我惊呆了,女主一脸苍白,头发乱糟糟的,深秋露重,却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里衣,蜷缩在一堆柴禾之间。
我站在女主的对面,手里拿了一个淬了盐水的鞭子。
“二小姐,需要我们把大小姐的里衣也剥去吗?”
什么!
现在剧情进展到哪个地方了,想起来了,这个时候男主刚刚跟“我”言明他与女主情比金坚,恳求“我”的成全。
“我”嘴上应着好,转头便把女主衣服剥了,重重鞭打了一顿,女主被打的遍体鳞伤。
我的恶行不限于此,后面还会毒瞎女主,抢走女主正妻之位,把怀孕的女主推下深潭,一尸两命……
我最后会被黑化的男主整的家破人亡,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万箭穿心,想想就疼……
一切还有的救,我赶紧丢下手里的鞭子。
“我”已经换了芯子,只要在男主黑化前,让男主抱得美人归,我就能保住小命。
我赶紧上前,捡起女主的外衣,想要给女主披上。
就在这时下人急匆匆地来禀告,宁王爷来了。
要死,男主怎么偏这个时候来了,原著可没有这个情节!
宁王爷不顾小厮丫鬟的阻拦闯了进来。
宁子渊破门而入的时候,我正往女主的身上披外衣。
宁子渊伸手打掉我的手,恶狠狠地盯着我,看到地上的鞭子,几近目眦欲裂,一把拉过把楚思慧抱在怀里:“楚思琪,你又想对阿慧做什么?要我告诉你多少遍,你这样的恶女,我不可能娶的!”
楚思慧瑟瑟发抖地窝在宁子渊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白皙的脸上滚落了下来。
宁子渊拍了拍楚思慧的后背,语气温柔:“阿慧,别怕,我来带你走。”
柴房的门晃晃悠悠地砸了下来,可见宁子渊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穿书的及时,真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之前做的,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啊。
但男主并不想听我的解释,小心翼翼地护着女主,起身穿衣。
我让小厮丫鬟退下,自己也识趣地出了门,把只剩一扇房门的柴房留给了男女主。
楚思慧被宁子渊搀扶着出来的时候,望着我的眼神躲躲闪闪。
我没敢阻拦,宁子渊护着楚思慧只给我留了个深情的背影。
我心有余悸,摸摸红肿的胳膊,未黑化的男主发起怒来也好可怕啊!
真不敢想,黑化后的男主得又多恐怖。
本来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
在“我”还未铸下大错之前,先讨好女主。
毕竟女主楚思慧是我的姐姐,国公府最不受宠的庶长女。
可惜男主不给我留任何一点机会。
我的及笄之礼就在下月,原著中皇上会在这一天赐婚我跟宁子渊。
宁子渊自然不想我这朵食人花落到他的手里,我也不想。
2
不过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皇上赐婚的圣旨还未拟好,男主却于大殿之上直接求娶楚思慧。
也是宁王爷私下接走楚国公府的庶长女,这事闹得满城风雨。
天子震怒,一方砚台砸到宁子渊的额头,宁子渊流了满脸的血。
这段剧情原书也是没有的。
剧情接二连三脱离原著的发展,作为穿书而来的我,都有点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我看的那本小说了。
目前宁子渊正在绝食以明决心,父亲为此也动了怒。
我想想男主都这么努力了,倒趁得我这个爱情保安不那么称职了。
我决定去找父亲助宁子渊一臂之力。
书中女配父亲的描述很少,只知道是个有点偏心独宠女配的好父亲。
女配的父亲是宁子渊的师傅。
宁子渊从小便经常出没国公府,一来二去的便生了情谊。
而当今皇后娘娘是女配的姨妈。
攘北大将军又是女配的亲舅舅。
京城高门显贵皆知,宁楚两家联姻,大势所趋,亲上加亲。
而女配小时候便追在宁王后面跑,爱慕宁子渊更是人尽皆知。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宁子渊情根深种的一直是我那个一出生便克死生母,被告知不祥的姐姐楚思慧。
我母亲在生我之时,传言因见了楚思慧一面,导致难产而亡。
不亏是女主,出生不祥,先是克死生母,后又克死嫡母,全身buff都叠满了,偏得了宁王青眼,自然从小便被“我”视为眼中钉拔肉中刺。
可男主不知道,他对女主的心疼多一分,女配便更恨女主一分。
女主活了十七岁,没过一天舒心日子,如果不是头顶女主光环,估计早就没命了。
可见,古言虐文中的女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你说什么?”
望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父亲。
我只得认命重复道:“爹爹,我不想嫁给宁子渊了。”
父亲一脸诧异地望向我:“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嫁给子渊吗,小时候就总爱追在子渊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
“这不是因为不知道宁子渊心有所属嘛,选夫婿,最重要的不就是看他心里有没有我吗?”
父亲点了点头,有点无奈地看了看我:“思琪,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也得明白,皇亲国戚的婚事往往是身不由己的,很多事情不是咱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我的眸光渐渐暗了下去:“爹爹,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父亲沉默了一会,喝了杯早就放凉的茶。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是“我”插足男女主之间。我不知道,男女主之间横亘的从来不只有我。
宁子渊是当今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子,身份贵重,从一出生便背负了下任继承者的重担。
古代皇权又最信天象之说,正妃之位不可能落在一个不祥之人身上。
何况我这样的门第出来的女儿落入任何侯门贵府皇上都不能安枕无忧,只得交到他最看重的儿子手中。
你看这皇上不仅有门第之见,还很迷信,怪不得后来会被男主嘎了。
不过现在的男主还是个从里到外正直善良的孝顺儿子,绝食拒婚,不过是在拿自己的命惩罚爱他的人罢了,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楚思琪当上宁王妃是男主疯魔的起点,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3
我是真想不通,为什么古代人总爱亲近结婚。
为了成全男女主的爱情,也为了避免亲近结婚的悲剧。
我进宫求见了皇后娘娘。
父亲的话依旧言犹在耳。
“也不是毫无转圜之地,只要思琪不愿嫁,爹爹来想办法……”
可是国公爷拒婚和一个未满及笄闺中女儿拒婚性质大相径庭。
国公爷开口背负的是满门荣辱,我不过是拒绝一个不爱我的人而已。
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当吧。
果然是身在皇家,半点不由人啊!
皇后娘娘眼底一片青黑,显然为了宁子渊绝食拒婚的事没少心烦。
我贴心递上解决良方,苦求皇后娘娘成全宁王一片痴情。
皇后娘娘跟我父亲的反应一模一样,先是不信后是震惊。
“怎么会,思琪你不是一直思慕渊儿吗?”
我害羞一笑,避重就轻:“那不是看宁王长得好看吗?可我也知相伴一生之人,也不能只追求皮囊,我没有信心捂热一颗对我冷淡的心。我只想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宁王以后注定不会只我一个。”
皇后眼角微微泛泪:“思琪你知道你舅舅为何迟迟不娶妻吗?”
我舅舅便是皇后的亲弟弟,及冠五载,战功赫赫,多少侯门贵族急红了眼想要攀上这门贵婿,可舅舅偏是不点头。一为外敌不平何以为家,二为……
我低头不语,现实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复杂。
“因为皇上忌惮外戚权重,渊儿羽翼未丰,只等你嫁入皇家,诞下皇孙,让宁楚两家的联盟牢不可破后,你舅舅方有成家的可能。”
我知道,对于皇上而言利剑若是不能握于手,那便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破局唯有一法,藏起剑锋,永远入鞘。
“皇后娘娘,舅舅可以成家的,只需择一无权无势的平民女子,我也只愿选一清清白白公子,不求高门显贵。宁王非我姐姐不娶,就成全了他吧。子渊哥哥金尊玉贵地长大,哪能吃得绝食的苦。”
皇后娘娘眼圈泛红:“可若如此,本宫便有负祖上丹书铁券的门楣。同样对不起世袭三代的楚国公府!”
可不如此,男主黑化,叶家跟楚国公府满门英杰只能沦为女主的陪葬。
可这话我不能说。
“子渊哥哥至圣至明,贤明果决,这次我们就成全他的情意,再说我舅舅不也是他舅舅,楚国公也是姐姐的母家啊。”
只要女主不记恨母家,楚国公府便会无虞。
皇后娘娘被我的一番话逗笑了,楚思慧虽然不是最优解,但宁王却是铁了心抗争到底。
如果男主不黑化一直白莲花下去,叶家跟楚国公府还是能保得住满门昌荣。
皇后娘娘应该是颇费了番功夫才说服皇上的。
钦天监的人一趟一趟往皇宫跑,果然这个封建的时代只有迷信才能打败迷信。
出生不祥的楚思慧摇身一变成为了天佑国运祥瑞之人,楚思慧跟宁王的婚约更是前世有约,缘分天定。
我想这一定是皇后娘娘的手笔。
赐婚的圣旨传到国公府的时候,我及笄的圣旨也一并下来了。
皇上大概担心我言而无信,贴心地在我及笄礼这天叫来了京城官阶不高,清流人家的公子,个个饱读诗书,圣旨言明让我挑个喜欢的,就差把从中择婿四个大字明晃晃写出来了。
呵,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婚约不过是利益的博弈罢了。
不过男女主这下婚约已定,终成佳偶,男主不会黑化,表明我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想着等楚思慧风风光光出嫁,我也能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了。
没成想意外出现在了我行及笄礼的这天。
丫鬟一脸惊恐地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有人看见大小姐跌跌撞撞被扶着去了[上竹阁],那里可是供外男休憩的地方,被外人看见可是要坏了名声的!”
我心里一惊,女主被下药设计捉奸在床的戏码在原著中是“我”一手导演的。
现在我清清白白,半点坏事都不敢做。
我派人偷偷告诉男主,让他快来英雄救美。
4
我心里放心下,万一女主楚思慧有个三长两短……
思及此,我赶紧往上竹阁赶去。
厢房门被锁上,打不开。
我绕着厢房四周转了一圈,发现了个漏网之窗。
我赶紧顺着窗户爬了进去,看见了两个人影隐隐绰绰躺在软塌上。
楚思慧眼睛紧闭,衣衫半褪,雪白的皮肤露出了大半。
躺在楚思慧身旁的是一位小公子,眉目清俊,上半身更是光溜溜的,同样双目紧闭。
这出活色生香倒是便宜了我一个人。
我赶紧帮楚思慧紧拢衣衫,直到透不出一丝风情。
又认命地捡起地上掉落的青衫盖在旁边的小公子身上。
谁让古代人太过迂腐,孔老夫子的非礼勿视早就铭刻心间。
做好这一切,我才拿起桌上的茶水波醒楚思慧。
蒙汗药就得这么解,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楚思慧悠悠转醒,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四处打量。
在发现旁边躺了位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时,脸色煞白,手指不住的发抖:“楚思琪,你…你好歹毒的心啊!”
楚思慧这就有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呀。
我过去捂住她的嘴:“姐姐,我是来救你的,再说此情此景也不是算账的好地方,咱们还是快走吧。”
刚刚走到窗户旁,厢房外便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不一会,厢房外,窗户口便站满了护卫,看来导戏的人领着一票人来观看这场捉奸在床的好戏了。
我往窗外探头探脑,只见宁子渊领着前去告密的小丫鬟和几个小厮走在前面,后面乌泱泱跟了一票人。怎么皇上也来了?
宁子渊略显阴鸷的目光远远向我望来,我感到一阵战栗,那眼神不该是一个十七岁不谙世事的皇子应该有的眼神。
我从男主的眼神中读出了,女主这个黑锅我必须接下。
直到唯一一扇窗户也被从外面关住,我认命了,背黑锅和万箭穿心比起来还是要轻松一些。
“姐姐,一会看戏…热闹的人一定蜂拥而入,你先躲在门后那个帘布后,趁乱混到人群里,挪到人群最后面,后面的事宁子渊会帮你。”
楚思慧不敢置信地问:“那你呢?”
我用行动证明了,我将如何。
我把领口微微敞开,把头上的金钗取下放到人事不省的小公子外衣里,力争把这出私相授受、情难自抑的戏码做真坐实。
楚思慧不认同:“妹妹,我不能看你跳入火坑,你如此行径传出去后,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不甚在意地回道:“小场面,也没什么。我又没吃亏,再说小公子人生的还不错。你跟宁子渊婚约好不容易才定下,又是皇上赐婚,万不能再出差池了!”
我的小命可就攥在宁子渊手中啊。
我说的是实话,可我也不敢大意,这位被敲晕的小公子五官秀丽端正,眉如墨画,颜值快赶上男主了,不知此等样貌会不会是个重要男配啥的。
众所周知,在古言虐文里,重要男配一般都是男主的衷心下属,还是要等确认这位小公子的身份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想到这,我把那个装有我金钗的外衣团了团扔到了床底。
门被轰然打开,我双目紧闭,微微转身虚虚搂住身侧温热的手臂。
5
一声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屋内。
身旁的小公子似乎被吵醒,一杯清茶不偏不倚浇在我的脸上,得男主还是替女主报了一盅茶水之仇。
可人家贵为男主,我只是个女配。
我只好忍气吞声佯装刚被波醒的模样。
尖叫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宫女发出来的。
男主宁子渊装模作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思琪妹妹,你怎么……”
父亲从皇上身后冒出,皱着眉,声音有些颤抖:“皇上,皇后娘娘小女失状,可否先让无关人员离开,等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稍后自会给大家一个解释。”
皇后娘娘闻言发话:“今日是思琪及笄的大日子,想必定有什么误会。大家都先出去。”
男主离开时朝我递了个威胁的眼神。
父亲背过身去:“你们先把衣服穿好,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小公子显然比我更慌张,一脸菜色的穿上青衫,却死活找不到外袍,急的在原地打转。
看来小公子也是做局人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父亲转过身来,小公子愣了下。
“楚思琪,解释一下什么情况,这男的又是谁?”
父亲这个问题难倒我了。
只见这位小公子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地叩了个头,大声地说道:“对不起,我会对楚姑娘负责的。”
父亲眼神冰冷:“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娶我的女儿!”
小公子不卑不亢老实报上家门:“我叫沈沐白,现任五品侍郎。”
沈沐白,因为这个名字好听,所以我有点印象,在原书中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配角,只得几行笔墨,是个深深爱恋女主而不得的痴情炮灰人设。
我刚想解释不过一场误会,恰巧此刻皇后身边的小宫女站在门外禀告:“楚国公,皇上说得了丫鬟的告密,此事恐与未来宁王妃有牵扯,让你们收拾好了来前殿一趟。”
看来是有人铁了心地要跟楚思慧过不去。
皇上和皇后娘娘坐在前殿之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楚思慧被宁子渊结结实实地护在身后。
院外站满了一圈想要看热闹的高门贵妇,只是被皇上的亲卫拦在了三尺之外。
我一进屋便自觉跪在了告密丫鬟的旁边,沈沐白跪在我的旁边。
皇上率先发话:“思琪啊,这位丫鬟说一炷香前她扶着楚思慧进了上竹阁,还看见楚思慧一早便在假山处,与一位青衫男子拉拉扯扯。按理说跟这位沈沐白有私情的应该是你的姐姐啊!若是这位宁王妃德行有亏,宁王的婚事就得另议了!”
天子之言,避重就轻,一句话便把罪名转移到了女主身上。
皇上作的一手好死,似乎完全看不到男主此刻眼神中暗藏的暴虐与狠厉,好像一头随时要嗜血的野兽。
这时候的男主跟小说里描述黑化后的模样毫无二致。
我心里一惊,有个荒唐的念头闪过脑海。
为了维护女主的清白,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急忙冒名顶替:“皇上,是思琪对沈公子一见钟情,丫鬟可能是看错了,早上与沈公子在假山相会之人也是我!至于姐姐去上竹阁,完全是受我之托。”
皇上眯起眼,微有怒色。
我扶额无语,这种低级的手段,堂堂天子竟然也参了一脚!
不亏是原书中的反派。
路上我便嘱咐沈沐白,大殿之上不要乱说,也不要喊冤枉,毕竟我们一个女配,一个炮灰,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沈沐白还算听话。
事已至此,尘埃落定,我“托”姐姐送去的金簪成功在床底沈沐白的外衫找到。
皇上只得认命,大度地替我和沈沐白赐了婚,婚期定在了男女主出嫁的同一天。
6
一场及笄礼闹得人仰马翻,前厅一群摸不着头脑的读书人,吃了顿没滋没味的饭各自回了家。
我更是身心俱疲,我这么拼了命地保住女主的宁王妃之位,不知道能不能在黑化后的男主那里刷点好感。
没错我发现一个惊天秘密,男主是重生过来的,现在的男主就是个从里到外黑透的黑莲花。穿书的日子愈加举步维艰。
晚上女主满怀愧疚地找到我,眼睛哭得肿成了个核桃。
我不怪女主,身为古言虐文的女主,很多事情也是她身不由己的。
楚思慧是那种自己虽然淋过雨,但会替别人撑把伞的女主。
原书中,楚思慧第一次被“我”投毒后,眼睛便瞎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盲眼的她,在遇到落魄街头无钱抓药的沈沐白时,还是把身上的钱袋给了这素未相识的人。
沈沐白便是这样思慕了楚思慧一辈子。
自从知道男主白莲花的外在里面是个黑透的心,我就觉着嫁给沈沐白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嫁给一个本就心有所属的人,我很安全。
嫁给一个情有所托的人,远离男女主或许是我才能安心过自己的生活。
虽然只要我不想嫁,我的父亲,我的外祖家会帮我想办法。
但我不想他们为了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我,在走上如书中一般的结局。
毕竟黑化后的男主疯起来,什么事情都敢做。
男主一怒,流血千里啊!
站在读者视觉,我理解男主对我草木皆兵的警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我”这条毒蛇在原书中可是咬了女主整整二十五年。
三番两次给女主下毒,寒冬腊月把怀胎六月的女主推下覆满薄冰的深潭,看着血色慢慢在碧色的水里漫开,直到女主下沉才跳入水中,然后假惺惺地扮演姐妹情深,只为博得男主一丝怜悯。
当初是读者的我,也为女配的蛇蝎心肠感到心惊肉跳。
当女主奄奄一息躺在男主怀里说着[子渊,帮我和孩子报仇,这个世界烂透了,我要让那些所有对不起我的人,一一给我偿命。]
我心里痛快极了。
我耐心安抚了女主,让她好好准备婚礼,安心当自己的新娘子,
我告诉楚思慧,宁子渊没有什么错,他只是把你看的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7
三月后。
楚国公府挂上了红稠。
京城的桃花开满了街沿。
花香溢满京城。
这一日,炮声隆隆,礼乐奏响。
京城千里彩绸,十里红妆。
男主宁子渊历经两世,终于得以如愿以偿,恨不得全天下知道楚思慧要与他成亲了。
我不敢抢女主的风头,只着一身简单嫁衣,低调地入了五品侍郎的宅邸。
婚后的日子像做梦一样,沈沐白给了我最自由的婚姻。
我不必像古代许多出嫁女子一样,守着规矩窝在后宅相夫教子,更不用洗手做羹汤。
我拿着父亲给我的嫁妆,开了几家胭脂水粉铺子,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不过唯一算错的便是沈沐白这个痴情炮灰并不太痴情。
我以为我们只是包办婚姻,还是有点不太体面的包办婚姻。
他心里装着女主,没有我。
我只想好好活着,更没有他。
谁知道沈沐白真的把我当成了妻子,为了配的上我,日日案牍劳形。
沈沐白一年前进士及第,未进三甲,只得个五品侍郎,俸禄不多,加之常年需要喝药的母亲,家境并不富裕。
即便不用他的俸禄,我的嫁妆加上我的胭脂水铺也够我潇洒这辈子了,可他仍然坚持要给我更好的生活。
每天数着白花花的银子入账,我觉着我当现代人那会都没有此刻幸福。
楚思慧很争气,婚后三月便有了身孕。
终于不会在走原书“我”的悲剧,因为无子,被皇上逼着为宁子渊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姬妾。
婚后一年,我只在楚国公府见过男女主几次。
宁子渊每每见了我,总是一副戒备模样,生怕他一个错眼,我便会对楚思慧行阴毒之事。
看来男主对“我”成见颇深。
自此以后我非常自觉,每次回娘家前总是先打探好。
男女主日子过得顺心如意,唯一让我担心的便是沈沐白了。
我曾许诺过皇上,不嫁高官。
可是沈沐白短短一年便由五品侍郎升迁至三品大理寺卿,大有继续往上爬的趋势。
这怎么行,强打出头鸟,我这好不容易在男主那里降低了存在感,一会又被沈沐白给刷回来了。再说万一小肚鸡肠的皇上发散思维,觉着又有人觊觎他的皇位,就更不得了了。
做炮灰,不要太耀眼,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婚后,我们只是名义的夫妻,其实一直分居两处。
不过吃饭我们总在一处,沈沐白说毕竟还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吃两桌饭。
8
沈沐白其实是个很适合一起过日子的人。
桌上的菜但凡我多动了几筷,他都会贴心地把那盘菜端到离我最近的位置。
每每打听到稀奇之物,也会想方设法给我弄一份。
我的屋子里有个大木箱,里面堆满了沈沐白寻来的木桶锁,木头魔方,小型木质马车……
我偷偷观察过很多次,原书中沈沐白视若珍宝的钱袋从未出现过。
就好像沈沐白从未与楚思慧相识过一般。
沈沐白在原著中总共出场两次,第一次便是接受女主的善意,第二次便是在女主的丧礼上,藏在众多吊唁的官员之中,怀里半露的荷花钱袋点出了他的身份。
沈沐白更像是作者的一个突发奇想,在完成自己工具人的属性后便匆匆退场了。
女主没有被我下药毒瞎,便不用去药店,或许这一次沈沐白跟楚思慧真的从未相识。
这天沈沐白休沐,一大早便在院子里候着我。
他神采飞扬:“思琪, 茗缘茶馆最近来了个新的说书先生,听说他讲的故事别具一格,天马行空,我今天恰好休沐陪你一起去吧。”
说书先生讲了个类似朱元璋杯酒释兵权的故事。
获得满座哗彩。
最后的结尾振聋发聩:“江山本是英雄定,谁见英雄享太平。”
听了这幕故事,近一年安稳的生活让我逐渐放下的戒心又慢慢捡回来了。
一直忽略的事情渐渐浮上心头。
父亲说宁子渊在皇上那给他在礼部求了个闲职,到时我跟沈沐白诞下男婴,便会给父亲请旨受封为楚国公府的世子。
宁王励精图治,深受百官爱戴,文武百官皆已宁子渊马首是瞻。
边疆羌国派来公主和亲,被宁王言辞拒绝,边关战事一触即发。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打服羌国谈何容易!
原来,宁子渊从未想过放过我,放过楚叶两家。
也是前世楚思慧的死是剜在他心口的刀,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楚叶两家的父辈余荫尚在,便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跟他的父亲其实不遑多让。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何况舅舅最近在边关屡屡传来捷报。
我知道这场战,舅舅会打胜,羌国最终会对朝廷俯首称臣。
只是代价是六成的叶家军战死沙场,这场胜利是拿叶家军的血换来的。
可功成之日,便是叶家倾覆之时。
不若如此,男主怎么可能舍得对叶家挥下屠刀。
太平盛世最忌惮便是战功卓著的将军。
只是外敌之患平定整整比原书早了三年。
若是解甲归田,最起码留得一命,最怕便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我有点信不过当今皇上,更信不过活了两世的黑心男主。
我也知此言很是无礼,我仍旧说出了口,如果沈沐白愿意跟我走,我……
“沈沐白,如果我让你辞官跟我同归山林,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十年寒窗,星夜赶科场,好不容易一展抱负,确实有些残忍。
沈沐白愣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愠怒。
“我以为我现在官坐到正三品还是配不上你。”
这下愣住的人是我了。
“你本来应该嫁给宁王,为王妃。等宁王继任大统,你便是皇后,母仪天下,将会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可你却因为我失去了这个殊荣。我不是皇子,给不了你这样的高位,便想着让自己努力一些成为权臣,最起码这样别人再欺负你时,我可以挡在你的身前。”
我的心口涌出一股暖意,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如果是为了我争权势,大可不必。
“沈沐白,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拒绝了跟宁之渊的婚事吗,我可是亲口允诺皇上决不嫁入高门。你的奋发图强励精图治,已经让我半脚踏入高门了。”
沈沐白似乎没有想到还有这茬。
“伴君如伴虎,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沈沐白点头如捣蒜。
我突然有些不甘心,即便不是男女主,便一定要接受既定的命运,天下众生,众生平等,女配和炮灰为何不能给自己挣条生路呢。
更何况我们本就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9
战事一起,便是足足打了一年。
一年后,边境平定,叶家军凯旋而归。
宁王顺利登基。
不知道 太皇上是被迫还是自愿,禅位宁王后,便去静安寺清修去了。
我保守地猜测,视皇位如命的太上皇一定是被黑心莲的男主逼的。
谁让太上皇曾经把主意打到女主身上,前段时间逼宁王纳侧妃的事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黑心莲男主给舅舅摆的庆功宴定在了三日后。
既然是庆功宴,请帖却只给了叶家和楚国公两家,在男主手底下逃生这么多次的我,敏锐嗅到了猫腻。
我的舅舅一代将军,戎马半生,铁血长歌。
叶家祖上三辈,有两辈战死沙场,高祖皇上钦此的丹书铁券还在叶家的祠堂泛着寒光。
可即便如此,原书的宁子渊为了折去女配的羽翼,也为功高震主的顾忌,男主先是给舅舅赏下一杯慢性毒酒,然后狠心地以谋逆之名逮捕了叶氏满门,那可是肃清外敌的有功之臣,是他得以稳坐皇位的肱骨良将,可男主依旧用叶氏满门的血满足自己的私心。
舅舅甚至尚未娶妻,宁子渊这是要让叶家绝在这一代。
这次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亲已经被宁子渊架空,辛亏我还有个很有本事的夫君。
皇上想要把庆功宴办成私宴,我偏偏不如他愿。
女配和炮灰联手反击的力量也是很可怕的,黑心莲男主颤抖吧!
自从舅舅班师回朝,攘北将军的府邸门庭若市。
有一心想要嫁女的高门贵族,有真心道贺满心钦佩的武将,有存心巴结攀附的朝臣……
这些人只看得见叶家立下不世之功即将荣耀满门的功勋,却没有意识到泼天富贵后的危机。
舅舅尚未娶妻,一直戍边,没有操办的女主人。
我便携着沈沐白毛遂自荐,这几日更是宿在了将军府。
不论官职大小,只要前来拜帖的人,我都嘱咐沈沐白一定把皇上三日后在乾清殿大摆庆功宴的消息传过去,不信这泼天的富贵没有人想掺和一脚的。
舅舅感动的无以复加,我只说这些年舅舅从边疆陆陆续续捎来的奇珍异宝我可没有白拿。
你们对我的好,我一点一滴都记得。
三日后,庆功宴如约举行,只是前来赴宴的人不止楚叶两家。
文武百官几乎来了大半。
我觑着男主坐在尊位黑如锅底的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想搞高俅毒杀梁山好汉这招,当我没读过水浒传还是没看过原著!
我还贴心地请来了茗缘茶馆的说书先生,亲自给他讲述了一代名将岳飞如何被秦桧以莫须有的名义杀害,成为千古罪人的故事,我还私心地改了结局,岳飞死后,金兵闯入京城,割下皇帝和秦桧的首级。
酒过三巡,这出大戏当着文武百官和男主的面上演了。
说书先生是我拜托女主请来的,宁子渊会百般提防我,却没想到我早就攻略了楚思慧。
当说书先生哽咽念出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宴席大半文臣武将悄悄拭泪。
直至说书先生说道尾声:“正所谓一代将军万骨枯,太平本是将军定 不许将军见太平!”
满座寂静掩泣,楚思慧坐在后位,宁子渊的左侧,直接哭成了一个泪人。
至此,舅舅已与岳飞画上等号。
沈沐白更是直接抛出一颗惊雷。
“陛下,岳飞被秦桧诬陷功高震主,恐有不轨之心,我也怕哪日深陷奸佞谗言,最近臣总是梦到江南繁花盛开,我想请份奏折,就此荣归故里。”
男主听到沈沐白的话脸上更是冷若冰霜,我觉着好笑,沈沐白那份升迁正二品圣旨好像不是他压下似的。
父亲也起身款款跪在中央:“臣亦有此意!”
舅舅豪迈饮下一盅酒,吟诵道:“驾长车、踏破贺阑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这首词,写的真好。陛下,天下已定,四海已平,听说江南多娇娘,你便允我跟沈家小子一同去往江南吧。”
10
看着齐齐跪在中央的三个男人。
我的眼睛泛起热意,眼泪簌簌而下。
文武百官被这急转而下的剧情惊得鸦雀无声。
似乎没有想到,皇上的封赏未至,叶楚两家便急于跟朝堂划清界限,或者说急于跟新皇划清界限。
可他们于公一个国公府,三代簪缨,一个将军府,战功卓绝,三代英杰。
于私一个国丈,一个国舅。
于公于私跟新皇更近的这两家,可是新皇登基,叶楚两家不仅没有拥趸,似乎还有避嫌之意。
这是在明晃晃打新皇的脸。
你看男主总是这样,叶楚两家任他予取予求,他可诬可杀,可却不允许棋子生出逆鳞。
可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沐白的辞呈,父亲告老还乡的折子还有舅舅解甲归田的请愿,在僵持一番还是被应允了。
在这一年里,我早就悄悄把胭脂水粉的铺面开到了江南。
在我们离京时,楚思慧携着皇子来为我们送行。
城门口,她说宁子渊这几年总是深陷梦魇,每次醒来眼神血红恐怖,紧紧抱着她不放。
在宁子渊梦里我会害她杀她千千万万遍。
可自从那日庆功宴后,宁子渊便未做过那个梦。
我笑了笑:“姐姐,你回去告诉陛下,前尘不断,后事难安。我们不会再相见。”
我朝她挥挥手,马车载着我们这些配角,远离京都,远离主角,在江南我们会开启属于我们的人生。
舅舅会在江南娶妻生子,开个武馆。
沈沐白便开个学堂。
我立志把胭脂铺子开遍江南。
父亲呢,就当我的管账先生吧。
烟笼人家,苏城小巷,岁月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