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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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路有很多,每条路都留下了岁月的足迹,每条路都沉淀了太多的回忆。

这条路是紧邻故乡渠道北边的一条路,路不宽,路两旁是一片一片的田野。

这条路,曲曲折折地向北方蜿蜒,沿途经过一个村庄,再向前延伸与一条铁路的道口交汇,跨过铁路再向前走,就可以一直走到外婆的家。

这是很多年前的记忆了,你也不知道这条路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也许早就面目全非,变得你不认识了。

在这条路上,有很多的记忆都忘了,可是有些记忆却一直留在了心里。

记得这条路边有你家的一块田地,你和母亲曾在地里收割麦子。你不停地将一小堆一小堆割好的麦子抱到母亲跟前,母亲就一捆一捆地用要子打好结绑牢实,然后将捆好的麦子一担担地挑回去。

田梗有点窄,那一担沉重的麦子压在母亲的肩头,母亲有些颤巍地走在田梗上,一只手扶着冲担,一只手有力地摆动着,尽量伸直了腰身向路边走去。

那时候母亲的身体真好啊,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肩挑背扛,干起活来丝毫不逊色于男人。

母亲的心很慈很软,即使你已经成年,母亲也不舍得让你去干挑担的重活,只是让你做些打打下手的轻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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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路上,你和村里的伙伴曾在路边的田里耙过花生芽,刚扯完不久的花生地在下过一场雨后,有些掉落在田里的花生便长出了粗粗的茎和芽,花生芽炒熟了吃又脆又有嚼劲,有一丝淡淡的清甜味。

记忆中的那天刚下过一场雨,天气依然有点阴沉,雨后的天空很澄净,空气很清凉,有个大你两岁的伙伴约你一起去北边的田野耙花生芽,一直记得那块地是新翻过的,泥土是肥沃的棕黑色。

这条路,也是去往外婆家的路。

从你记事起,就经常走在这条路上,走啊走,走过故乡的田野,再经过一个村庄,然后跨过一条铁路的道口,沿着铁路走一会,右边就是一个高高的斜着的山坡,走上山坡,是大片大片的水稻田,走过这片水稻田,就是外婆的村庄了。

不知道为什么,曾在很多年里,经常做梦走在这条路上,路的起点总是外婆的村庄,你沿着铁路走呀走呀,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你焦急地望着前方,盼望着走上故乡田野的那条路。

在梦里,你总是找不到这条路,你的心一片茫然,一阵慌乱。

每当此时,你就在心里拼命地想着那条路的样貌,这时候眼前就会真的出现那条路。你满心欢喜地走上这条路,看着道路尽头横卧在故乡旁的渠道,你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忽然看到了母亲那般的踏实,喜悦。

这条路和渠道的交接处附近,有几棵高大的槐树。某年的春天,有一次从田间劳动回来,从树下经过,忽然闻到一缕沁人的花香,你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去,只见高高的槐树枝头不知何时挂满了一串串洁白素雅的槐花,在浓绿的叶子间闪闪烁烁,噢!槐花开了,槐花飘香的季节又来了,多美啊!你的无聊,你的劳累就在那一刻忽然烟消云散,心情一下子快乐得飞上了云端。

从此,那缕花香就一辈子沉在了你的心底,凝结成了永不消散的乡愁。

每当踏上故乡的土地,走在故乡的路上,虽然现在的故乡田野荒芜,少有人烟,但是熟悉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回忆,都有回忆。

扑面而来的回忆就那么暖着你的心,暖着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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